第3章

这个恶梦纠缠了她三年,每晚她都会想起那个男人,想得她根本不敢睡,而且越睡越少。

全家人庆祝她考上t大的一趟新加坡之旅,却让她陷入一场恶梦整整三年……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去,她宁可自己不曾站在窗边看见那个男人,在大半夜里跑出去待在对方身边,就怕对方寻死,然後在看见对方被大侮淹没时不顾一切的奔进海里。如果那个男人没有救她,没有让她近距离的看清楚他的睑,她就不会在那日凌晨回到饭店之後作了梦,梦到他被海浪卷走了,尸体浮浮的一直往天涯的尽头飘去。

这是她二十一年来作过的一个最可怕的梦……

那一天早上她像疯子一样冲到了海边,使出生平最大的气力朝大海嘶吼著,可任凭她怎麽吼怎麽叫,她却再也寻不著对方的踪影。

“他不会有事的。”甄母简梅殊安慰著拍拍她的肩,“也许他是个幸运的人,可以平安的躲过这一劫。”

“是啊,妹妹,恶梦也有不成真的时候嘛!对不?也许那个人命根贱,不会这麽好死的。”总是一语成实的大姊甄璇姬出口总没好话,所以常常装哑巴,但这当下,她也不得不出声安慰妹妹了。

“哎呀,呸呸呸,什麽命贱?你不要说话啦!”简梅殊忙不迭把甄璇姬给拉开,就怕她一语成实的又多嘴害死人。

“妈妈,大姊,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在这里静一下。”大家心知肚明,她的恶梦可从来不曾失灵过,否则她也不必老像个游魂,总是大半夜了还在外面乱逛不睡觉,就怕自己多睡一会就会多害一些人。

以前,隔壁林伯伯的房子被她给梦倒了。

住在美国的阿姨也曾入了她的梦。她为她高兴买了一台新车,连作梦都在笑,却在一转眼间梦见她刚买的新车撞上了邻居的大树,梦一醒,就接到阿姨的越洋电话,一得知她真有作梦,便把她痛骂一顿。

还有她的幼稚园同学,那是当时她唯一的一个好朋友,她让她作了很多的好梦,但好梦却不会实现,而她因为害怕失去她,担心之馀作了一个梦,梦见她爸爸公司倒了被迫搬家,一觉醒来,她的好朋友就哭哭啼啼的找上门,告诉她她要离开了……

她终是要面对现实,这一生,她根本不可能交朋友,也不能交朋友,甚至连正眼都不可以瞧别人一下,免得害对方入了梦。

算命先生说过,除非这世上有一个命中带幸运的男子真正爱上她,才能解除她总是作梦带给别人的霉运……

命中带幸运的男子……

唉,何时他才会出现呢?

就算出现了,也已经挽回不了她害死了那个男人的事实。

第2 章

' 黑曜' 不是黑社会组织,也不是什麽搞走私的帮派,它是北台湾上流社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高级酒吧,说它高级,是因为它比一般的酒吧价位高、品质水准高、地理位置高外,听说幕後的老板还是哈佛大学企管硕士毕业生,身高一八o,若由他亲自调出来的酒,叫价绝对是以万来计算,所以黑曜老板的学历高、身高高,身价高更是单身的名媛淑女间讨论不止的话题。

华灯初上,天母半山腰上占地约莫两百坪的黑曜,就像日落黄昏里的一道美丽霞光,那是经过法国灯光设计师亲自操刀下的成果,让黑曜的存在相融於天母的天然地势,坐拥台湾最美的夜景,远远看去,它更是黑夜里最灿亮动人的那一颗星子,闪烁著神秘流光。

“阿飞,十杯黑曜。”范浚高大的身子从外场挪上了吧台旁的高脚椅,随性的坐著也难掩他虫贝族般的气质。

“又是黑曜?”阿飞好笑的瞅了老板一眼,双手却在接收到命令後,一刻也没停的开始动手调酒。

“那是我们酒吧的招牌酒。”范浚不置可否的耸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