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恒在雨里淌过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她心间走过。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收到许多男孩青涩天真的情书,但她都一一交还回去。
可周自恒的每一句话,都被她记在心间。
比任何情书都来得动人。
在八月到来之前,她终于把周自恒的衬衫送回去,因为在衣柜里放得久了,上面染了一点香。
周自恒相当无赖地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对她吹口哨,“好香啊。”他工整绮丽的眉眼展露出煌煌明媚。
明玥无比坚定地确信,她喜欢这个男孩。
尽管在许多人眼中,他并不是一个好男孩。
南城这一年的暑夏对周自恒来说,热得有些过分。
他开始无休止地穿黑色衬衫,在明玥面前晃来晃去。黑衬衫吸热,他又穿了背心,简直是在找虐,但他不在乎,黑色衬衫和他的梦联系在一起,对他有格外特殊的意义。
明玥会在他热的满头大汗的时候给他擦汗,还会偷偷亲他一口,在脸颊上。
“你亲我干嘛?”周自恒心里满足,但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地唧唧歪歪。
明玥只是笑,不说话,露出两个酒窝,桃花眼眨巴眨巴。
南城一中高中部在九月开学,明玥相当好运,又和孟芃芃一班,周自恒和白杨自觉搬着桌子坐到教室最后头。
青春期,明玥的变化飞快,她的眉眼长开,刚一进校,便得了许多情书。
周自恒把篮球队队长拖进小树林打了一顿,并不满足,又找了酒吧驻唱的歌手,把《月亮惹的祸》反复练习,预备给明玥一个盛大的告白。
“直接对她说一句就好了。你明叔叔那边,我来搞定。”他在家里练习,周冲烦他练习太嘈杂,豪爽地拍胸脯。
周自恒抱着吉他白他好几眼,把他推出去:“你懂个屁!”
他好说歹说也是南城这一片说一不二纵横驰骋的老大,告白这种场面,怎么能胡乱应付?
他一连练了好几个月,练得手上起了茧子,南城也入了冬。
寒流极快地笼罩秦淮河两岸,河面结了一层冰,竹筏画舫渔船都没了作业的地方。
这样寒冷的天气,周自恒被迫下岗,由明岱川接送明玥。
他索性下午连课都不去上,缩在家里练吉他,由于全副心神都放在吉他上,很快便到了黄昏。
周冲一身风霜归来,他似乎很疲惫,指尖点着一根烟,袅袅的烟雾遮住了他的双眼。
周自恒撇撇嘴,替他倒了一杯热茶:“龙井,喏。”
他继续练习,周冲看看茶又看看儿子,良久不语。
“怎么不喝?”周自恒蹙眉,敲着二郎腿摆在沙发上,“真难伺候。不喝我喝。”
他正伸手去端茶杯,周冲在自个眉心揉了揉,长吸一口烟,然后在玻璃缸里按熄:“儿子——”
周自恒抬眸:“嗯?”
“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他的父亲这样说,“我要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虐周爸爸,也不虐周霸道。安心
周爸爸也只有周周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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