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鼠蹬着腿,两只前爪抓住那根橘色的尾巴拼命挣扎,想要把它拉开来,可是这样的努力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它的眼中被痛出了泪花,爪上的力道也逐渐变小,嘴上却还是喊道:“吃就吃,我不是好惹的,爹,你走!你走!你看清它的嘴脸,以后决不能再让着它!”

刘老须还在层层老鼠的保护中,如橘非所言,它的腿确实已经软了,只能勉强靠着背后的轿子撑住自己。它张大了嘴,有很多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眼前的画面好像被谁放大了似的,一点点投映在刘老须眼底。它的脑袋里好像有星星一样的东西在乱跳,咯嘣咯嘣的,要突破它的眼眶出去。白鼠的呼喊声被无限地拉长,听起来既陌生又熟悉,刘老须简直快要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甜甜——

刘老须昨夜一直没有睡,睁着眼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看着油灯里的油慢慢烧下去半盏,就立刻下去填上,接着又返回床上去躺着。

过了一会儿,灯油没了,它就又赶紧去添。

它好像变成了一个添油的工具,好像灯没有熄灭,白天就不会来临一样。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刘老须终于在又一次下床时回过神来,给了自己一巴掌,悄悄地跑去白鼠的房间,打开门好好看了看她在被子中的身影。

它根本不敢走过去,因为它知道女儿是一定也没有睡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它自己也不敢睡,甚至也想不出安慰的话来。

就算是有几句安慰的说词,也只会显得空洞而虚伪,尽显自己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