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队伍停住了,因为光线问题,他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发现前面有一个影子突然矮了一截,然后便不动了,想也知道是魏忠德跪了下去。
太子有仁德温和的好名声在宫人里流传,轻易是不会动怒的,更别说魏公公一向受宠,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突兀受罚?他们这时免不了惊慌失措,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祈祷不要降罪到自己身上。
“你说没有就没有?”朱标平静道,“是不是我放心把事情交给你去做,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奴婢没有忘。”魏忠德的头上开始流汗,“奴婢只是,只是想帮主子……”
“我为什么会需要你来帮。”朱标道,“东宫的僚属都死绝了吗?还是拱卫司的探子都瘸了?你问过他们的意见没有,还轮不到你去替大明操心。”
这话可谓是诛心之言,较起真来足以杀个人头滚滚,魏忠德再也支撑不住手臂,灯笼从他手中掉出来,滚落在一旁的草地里。
朱标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魏忠德,弯腰自己拿起灯笼:“宫里其他太监是怎么熬的,你不会不清楚。你的年纪还小,又跟在我身边,确实特殊,遇到的事也多。事情多了,诱惑和故事就多,巴结你的人也多,一时弄不好,谁都救不了你。”
“主子。”魏忠德以为朱标是要赶走自己,全身都抖起来,仿佛落水后被提起来的兔子,带着哭腔颤声道,“奴婢知错了,主子,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听话,绝不敢再做多余的……”
朱标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跟我回宫了,今天就在这里跪上一晚,也好让宫里这些人见识见识魏公公的威风。”
“是。”魏忠德哽咽回话,抬起头对着身后呵道,“都傻了吗。过来送殿下回宫!”
那几十个人这才如梦初醒,慌张跑过来,簇拥在朱标身边,朝着春和殿走去,而朱标也没有回头再看哪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