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团在风中摇晃的烛火在灯罩亮着,自魏忠德低垂的头旁掠过,直至他的面孔模糊,最终陷入完全的黑暗。
翌日,跪在路上昏迷过去的魏忠德果然成为紫禁城最新的谈资。
当话题中心的当事人在床上醒来时,只觉得昏昏沉沉,膝盖剧痛,浑身发冷,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头晕眼花分不清时间,缓了好一阵才回过一些神,抓紧身上的被子盯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几息,门外传来脚步声,魏忠德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虚弱地样子,立刻试图坐起身来。
进来的是黄禧,他怀里还抱着拂尘。
他看见魏忠德醒了,先是一喜,然后又生气道:“你怎么坐起来了?躺下对身体好,我去太医院拿了药,一会儿就煎好了,你许是有点着凉。夏日里还算好,冬天罚跪,可要躺上一段时间。”
“师父。”魏忠德把隐藏在心里的称呼喊出来,“您都知道了。”
听到师父二字,黄禧的神色又温和一些,答道:“我能不知道吗,全紫禁城都知道了。”
“师父。”魏忠德道,“殿下是不是厌弃我了,殿下从来没有罚跪过宫人。”
“殿下要是厌弃你,宦官干政,你小子的皮早就没了,我还得给你收尸去。”黄禧在床边坐下,叹了口气,“是你自己不争气。”
“您知道了!”魏忠德惊讶道,“昨晚明明只有我和殿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