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少说两句。我看我们还是再想想,起码不能叫浙东的人……”

“丞相到。”他的话没说完,门口有人长喊了一声。

众人齐刷刷看去,只见李善长扶着一个书办的胳膊,慢悠悠挪步进来,短短几天不见,竟然已有老态龙钟的样子,脸色发黄,神情也萎靡不振,下一秒入土也有可能。

“丞相!”有几个人忍不住呼出声来,眼里有了泪水。

“大家都到了?”李善长在上首坐下,喘了几口气,将被风吹皱的袖子仔细抚平,望着底下笑道,“让诸位见笑了,这病来如山倒,实在不是人能决定的。”

“丞相日夜操劳,不能为丞相分忧是我们无能。”那尚书说了场面话,“比起政务,还是您的身体重要,我等的用处微不足道,您早日恢复,才真是大明的幸事。”

“言过了。”李善长用目光搜寻一番,“怎么不见李彬呢?”

一直没说话的胡惟庸终于开口了:“丞相,李彬被杨宪给带走了,太子殿下亲下的上谕,已经有些时候了。”

“哦。”李善长道,“他们为什么拿人?”

户部侍郎愤怒道:“丞相,是那杨宪首先发难,编造出子虚乌有的事情去上书,就是想扳倒李彬,给他自己进中书省弄出一个位置来,此等居心,人神共愤!他们选在您老生病的时候这样做,简直是在打您的脸,打我们淮西的脸!更何况,杨宪本来就有前科,当年做李将军的属官,他蓄意告发的事,足够我们警惕的!”

“你的意思是——”

“依属下看,杨宪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