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诬陷张昶的事怎么算?”胡惟庸道,“属下看我们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把柄,以后拉他下水。”
“你怎么知道张昶是被诬陷的?”
“宫里这几天处处有谣言,说张昶不断劝陛下享乐,是愿意做赵高。李饮冰那厮又是有名的墙头草,也就是靠着太子殿下的大树才摇摆到今天,他在殿上说话的时候,那副自信的样子,仿佛是张昶肚子里的蛔虫,和他一起住过,里面的猫腻藏都藏不住!”
“你能看出来,皇上就看不出来了吗?”
“这是阳谋,陛下看出来又怎样呢?”胡惟庸不解道。
“你还是太嫩了。”李善长道,“你要多面圣,多听听宫里的消息嘛。你的脑子还留在和官斗的境界呢。关于这点,杨宪做的比你好。”
胡惟庸正色道:“请丞相赐教。”
“你在下面的时候,是得和官吏斗,可等你爬上来了,你要对付的,是皇上,是规矩,是大家的想法。”李善长道,“有时候大家都知道的事不会怎么样,因为没人会把它拿出来说,没人说就不是事。就像这次,皇上和太子知道杨宪打的什么主意,但他们二位不会管。”
他从椅上支起上半身来,似乎想要倒一杯水喝,胡惟庸见状赶紧用袖子裹着手,把壶从小炉子上提下来,给他续好。
氤氲开的白色雾气暖洋洋地升腾,模糊了李善长的脸。
“皇上和太子不管,是因为他们正要杨宪去提起浙东的势力,正要他掌权,这样的事,你怎么能事后翻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