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定了!”鲁一良道,“问话的时候,你尽管把罪往我身上推,他们顶多判你一个失察之罪,贬官了事。”

“老鲁啊,你想的太简单了。”何永廉没在这上面继续说什么,望着窗户道,“他们是发现了官船的秘密,但不一定能解开术法,我们还能……”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他实在想不到他们还能怎样挣扎,就算杭州的镇妖处没有办法,还有京里的镇妖司,镇妖司不行,还有张中周颠两位活神仙,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老何,别说了。”鲁一良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扯什么朝廷俸禄不够,才让咱们去贪的破话,要真是不够用,贪到够了,就能止住。要是上面下面逼着贪,停不下来,也能不做这个官,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我舍不得钱,舍不得权,舍不得人家捧着我。再来一次,我还会贪!”

“……”何永廉愣愣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因为我总觉得抓不到我身上!”鲁一良笑了两声,“我这个罪,圣上应该会亲自过问,判我凌迟,老鲁,我可不想受那个苦。”

“那,那怎么办呢?”何永廉下意识地问道。

“进到牢里,我也怕我顶不住锦衣卫的酷刑,把你给供了,就在这里吧。”

“在这里什么?”何永廉颤声追问着。

鲁一良没理他,在屋里转了几圈,找到一张纸,一根笔,和一盒印泥,片刻就写完一封认罪书,加盖了指头印。

把纸放到桌上,他搬来一把椅子,対准大梁好好放下,又从袖子里抽出一条长长的白绸,然后踩到了椅上立好。

何永廉大梦初醒一般奔过去,期间在地上摔了一跤,摔的脸肿了一块,抱住鲁一良的腿呼道:“你这是干什么?未成定局,未成定局啊!”

鲁一良已经把白绸绕过梁柱打了一个结,正欲往脖子上套,看见何永廉的样子,赴死也干涸的眼睛里有了泪花。

“老何,想不到最后一程是你送我。你不是个好东西,我也不是,咱俩还挺配,这会儿看你竟比谁都顺眼,有下辈子,我们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