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古树同心里便立刻咯顿一声,暗道不好!
竟然连皖中挺进旅旅长罗丰都阵亡了,由此足见今天凌晨那场反击之激烈,由此也足见皖中挺进旅伤亡之巨大,如果从这一点看,肥城的守备兵力恐怕是捉襟见肘了,如果肥城在短期内失守,那老头子的宏大战略构想也就成了笑话。
当下古树同竖起耳朵,开始凝神聆听,古树同并不知道,罗丰其实早在今天凌晨就已经壮烈殉国了,徐锐原本是不准备这个时候公布罗丰的死讯的,因为这难免会挫伤后方军民的信心及士气,但蒋委员长的一些做派却迫使他不得不这么做。
蒋委员长竟敢阻挠武汉的学生前往大梅山根据地,徐锐又岂能答应?若是再不给蒋委员长一点压力,蒋委员长恐怕真就以为独立团是免费的长工了,只管可劲的使唤,却不想着给他填饱肚子,这怎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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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兄妹也在凝神聆听广播。
“日军熊本师团暨菊地旅团对肥城的围攻已经持续四日,这四天来,皖中挺进旅与我大梅山独立团紧密配合、协同作战,总计打退了鬼子上百次的进攻,然而,我们自身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伤亡,皖中挺进旅将近四千官兵,牺牲了超过两千人,我们大梅山独立团将近两千官兵,牺牲超过千人。”
听到这,郑雯的大眼睛里便涌起了湿气。
“天哪,竟然牺牲了这么多人?”郑雯满脸哀伤的看着郑家康,说,“哥,他们竟然已经牺牲这么多人,他们竟然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人。”
郑家康无言以对,只能用力的握紧郑雯有些发凉的小手。
“其实,对于我们军人来说,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弟兄们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自打穿上这身军装,我们就不再把自个当个活人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颗流弹或者一块弹片就将夺走我们的生命。”
“我们早已经准行好了,真的,我们不怕死。”
“但是,这世界上有些东西却比死亡更可怕。”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时时忍受伤痛的捉磨。”
“因为战况激烈,伤员急剧增加,我们储备的药品早已耗尽,现在,别说是磺胺粉、奎宁水这样的珍贵药品,就连最基本的纱布都没了,每当有伤员被抬下来,我们的医务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盐水给伤口进行消毒。”
说到这,广播里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哽咽了。
听着这哽咽而又沙哑的低沉嗓音,郑雯不觉潸然泪下。
“哥,我还是要去肥城。”郑雯抽泣着说道,“我还要召集同学上街募捐,再拿募集的捐款购买药品,然后带着这些药品前往肥城,我要为前线的伤员们尽绵薄之力,哪怕我无法救活他们每一个人,也至少能救活一部分人。”
这一次,郑家康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