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正打量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马跃霍然回过头来,只见十数名羌族壮汉簇拥着一名身姿妙曼的羌族妙龄女子疾步而来,那名羌族女子看起来最多十七八岁年纪,长地冰肌玉骨、欺霜赛雪,就像是天山上的一朵雪莲花,令人一眼望去就心情愉悦、神清气爽。
[族历来都是母系氏族社会,到现在都保持着女娶男的习俗。所以羌人部落大多由女人担当豪帅,这可不是剑客为了硬要给马跃添加女人而杜撰的]
马跃先是本能地一怔。待回过神来才赶紧抱拳道:“这一位想必便是兀当大豪帅了,马跃这厢有礼了。”
“噗哧~”
羌族女子未语先笑、掩嘴葫芦,这一刻当真有着说不出的动人、道不尽的风情,便是年届不惑地马腾也是怦然心动,旁边的典韦更是看得两眼都直了。
羌族女子这才嫣然笑道:“奴家可不是什么兀当大豪帅。”
“呃~~”马跃愕然道,“你不是兀当大豪帅?”
马腾这才回过神来,凑到马跃耳边说道:“伯齐,兀当大豪帅已经是年过四十的妇人,并非眼前这妙龄女子。”
“月奴不得无礼!”
马跃正蹙眉不悦时,木楼上忽然传来一把悦耳却不失威严的女音,马跃三人闻声回头,霍然发现木梯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名盛装妇人,这妇人看上去最多三十多岁,模样与方才的妙龄羌女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尊敬的客人,请楼上叙话。”
马跃三人正打量时,那盛装妇人肃手相请,马跃丝毫没有犹豫,大步登上木梯直趋木楼二层的大厅,只见大厅里香烟袅袅、弥漫着一股檀香的味道,一颗硕大地狼头赫然供在大厅正中,狰狞的头骨流露出惨白的冷色。
一名披头散发、身穿百叶衣的释比(羌族巫师的古称)正手持铜铃在大厅上张牙舞爪、装神弄鬼。
……
徐州琅邪国。
刚刚被徐州刺史陶谦任命为琅邪相的刘备,正和义弟关羽、谋士简雍率领两千郡兵攻打公山的山贼。刘备刚刚上任,急于建立一些功勋,籍以引起徐州刺史陶谦,尤其是徐州各大士族门阀的注意。
细心的刘备早已发现,陶谦年事已高,膝下二子皆不成器,陶谦似有意在治下臣属中择一贤能之士托付州事,刘备世之枭雄,虽然武艺不高,也没有高深的谋略,更不擅长带兵打仗,却长了一双极其毒辣地眼睛。相人极准。
刘备发现,只要能在琅邪国建立一番功勋,再借助帝室之冑的身份,他就有很大地可能入主徐州,正因如此,刘备刚到琅邪国,在立足未稳的时候便匆匆调集了治下诸县的郡兵,贸贸然前来讨伐公山的山贼。
不过,刘备这伪君子地运气似乎还不错。这公山的山大王不是别人,赫然正是失散了将近两年的义弟张飞!这可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也是合该刘备成事。
刘备、关羽的两千郡兵才刚刚摆开阵势,公山便呼喇喇地冲下来一标人马,为首一员武将身如铁塔,脸如锅底,头上裹着漆黑的英雄幞巾。大冬天身上只披了件直,两条肌肉虬结的胳膊就裸露在刺骨的寒风中。
“三弟!是你吗?”
刘备看得真切,心中一阵狂喜险些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
那黑汉猛地一愣,急将手中的丈八蛇矛插于地上,哧溜一声滚下马来拜倒在荒野上,泣
道:“大哥!大哥啊~~”
关羽也哈哈大笑道:“兄长。真是三弟,翼德没事,他没事!哈哈哈~~”
刘备也翻身下马,膝行上前紧紧抱住张飞的双臂使劲地摇了两摇,一边关羽也扑了过来,三人紧紧拥在一起,一会大哭、一会大笑,刘备这伪君子欺骗了整个天下。可至少在这一刻却是真情流露,绝对没有丝毫做作。
“兀那黑汉,还我老母!”
兄弟三人正抱头痛哭之时,一把清朗地大喝忽然从前方不远处响起,兄弟三人霍然回头,只见不远处一骑绝尘正疾驰而来,马背上雄踞一员气宇轩昂、英俊不凡的武将,武将手执一条点钢枪,显得威风凛凛。
张飞勃然大怒道:“跟你说多少次了,俺张飞没有劫你老母。你找错人了。”
那武将亦大怒道:“贼厮佞地可恶,竟然还敢抵赖。今日归还了在下老母便罢,如若不若~~打破山寨,鸡犬不留!”
“可恶!”张飞怒极,翻身上马又从地上拔了丈八蛇矛,疾声道,“难道俺张飞还怕了你不成,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贼厮看枪!”
那武将大喝一声,策马挺枪直取张飞,张飞气得环眼圆睁、嗷嗷直叫,挥舞着丈八蛇矛也拍马相迎,不及片刻功夫,两马相交,那武将手中的点钢枪与张飞地丈八蛇矛恶狠狠地磕击在一起,旋即两马交错而过,这一合竟是平分秋色。
关羽细长的凤目里悠然流露出一道骇人的精芒,向刘备道:“兄长,此人武艺不在翼德之下。”
“哦?”
刘备颔下刚刚蓄起的柳须无风自动,眸子里不禁流露出一丝贪婪之色,如此猛将岂能失之交臂?
……
先零寨,三层木楼大厅。
先零羌急鼓传讯,不及半天功夫,三十六羌的各位豪帅便已经齐聚一堂,羌族大释比主持完隆重地祭祖仪式之后,兀当才脆声道:“既然两位将军是文渊公的后人,想必也清楚先祖立下的规矩,要征发三十六羌的羌民当兵打仗,不是不行,只要你们能够闯过三关,我们三十六羌二话不说,立刻发兵。”
“好!”马跃凝声道,“既如此,那就请大豪帅划下道来。”
“爽快,不愧是文渊公后人!”兀当击掌道,“这第一道难关,便是上刀山!”
马跃道:“刀山何在?”
兀当道:“三位将军请。”
羌人大豪帅兀当亲自带路,其余三十五位豪帅簇拥着马跃三人来到了寨后一片空地上,只见空地中央堆起一座十数丈高的土山,土山上赫然插满了密密麻麻、顶端削尖的鹿角,这些鹿角皆以百年乌木削制,质地极其坚硬且经久不腐。
兀当道:“先人地规矩是不准穿鞋亦不准借助器械,只能徒手攀援。”
马跃环顾肃立左右的马腾、典韦,沉声问道:“闯三关的人选可有限制?”
兀当正欲答话,方才马跃所见的那名身姿妙曼的年轻羌女忽然凑着兀当耳畔轻轻说了几句,兀当微微颔首,答道:“只能选一人连闯三关!三位将军中无论是谁闯过了三关,三十六羌的两万羌兵便誓死效忠、永不背弃。”
马腾、典韦原本还跃跃欲试,可一听兀当这番话立刻就蔫了!两人可以代替马跃上刀山、趟火海,甚至是过天梯,可他们却断然无法代替马跃接受三十六羌的誓死效忠!三人中。只有马跃才能接受羌人的效忠。
“好,那本将军今天就闯一闯这刀山!”
早有羌兵上前解下了马跃身上地铠甲、佩剑和头盔,更脱去了脚底地马靴,马跃淡淡一哂,一脚跨出踩在了那尖锐的鹿角上,钻心的疼痛顷刻间钻入心肺!不用低头察看,马跃都知道自己的脚底已经被刺穿了。
血肉之躯终究难以和尖锐的利器相抗衡,不过马跃终究是马跃,这点痛楚对他而言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菜。多少惨烈的重伤和难以承受的巨痛他都忍受了,还会在乎这点小小的考验?
淡淡地笑意在马跃嘴角凝固,马跃健步如飞、昂然直上“刀山”。直到马跃傲然屹立在“刀山”的山顶上,山下才轰然响起三十羌豪帅地轰然叫好声,马跃神色冷漠、眉宇之间不悲不喜,又疾步下了刀山,稳稳当当地立定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