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马腾使劲地点了点头,身为马氏族中一员,他也为马跃感到骄傲。
“好,不愧是文渊公地后人!”兀当脆声道,“接下来第二关~~趟火海,将军请!”
马跃淡然道:“大豪帅请!”
兀当也不谦让。当先而行,马跃随后而行,赤裸的脚板踏过冰冷的青石板地面,在上面留下了一串串滴血的脚印,往前行进不及半里路,便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山谷,有冰冷地山风从峡谷里呼呼刮过,吹在脸上就跟刀刮一样。
原本应该是石板铺就的道路上现在却铺设了厚厚一层木炭。这层木炭正在熊熊燃烧,山风呼嚎、火星四溅,隔着百步之遥,都能感受到那灸人的热浪!这片“火海”延绵足有五十步,乍一眼看去还真有些吓人。
兀当说道:“趟火海,需以粗如儿臂的铁链将四百斤(汉斤,并非现代的斤)石锁锁于闯关之人脚踝上,尔后徒步穿越。”
“什么?”马腾失声道,“徒步穿越,还要锁四百斤石锁?”
典韦更是怒极大喝道:“这他娘的什么规矩。存心想烫死我家主公不成?”
“闯关全凭自愿,生死由命。”兀当道。“如果马跃将军想现在退出也可以,不过出兵之事就免谈了。”
马跃地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霍然道:“来吧!什么样的阵仗本将军没有见识过,还会怕了这区区火海?”
“好。”
兀当一挥手,两名强壮的羌族大汉已经扛来了两把石锁,看羌族大汉臂肌虬结的样子,这两把石锁显然极其沉重,锁把上还连着粗粗的铁链。
兀当道:“马跃将军,如果现在放弃,为时未晚!”
马跃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脸上的表情恬定如山:“本将军决定的事情,还从没有反悔过,来吧。”
兀当目光深沉,她身后妙龄羌女更是目泛异彩。
兀当轻轻颔首,两名羌族大汉便抢上前来,将两把沉重地石锁以铁莲锁在了马跃的脚踝上,马跃使劲地甩了甩脑袋,盘在头上的发髻霎时散落下来,飘扬的黑发在山风的吹拂下波浪般飘荡起来,顾盼间竟然颇有股睥睨天下的豪迈气息。
“咣~~”
“咣~~”
马跃拖动脚步往前迈出两步,沉重的石锁拖过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此时距离火海边缘仅有一步之遥,马跃只要再往前跨出一步,赤裸的脚掌便将无可阻碍地踩在那片通红的火海之上。
马腾地眸子霎时收缩。
典韦的双拳霍然握紧。
三十六羌寨地寨主们也纷纷屏住了呼吸。
在众人期待而又凝重的目光注视下,马跃嘴角却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区区火海岂能挡住本将军前进的脚步?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起,本将军又有何资格存活于这乱世?又怎能冲破重重艰难险阻活到今天?
“噗!”
“咣~~”
马跃举脚左脚往前重重跨出一步,再次拖动石锁滑过地面,发出一声闷响,下一刻,马跃赤裸的脚掌毫无阻碍地踩落在了通红的炭火上,马腾、典韦还有三十六羌的寨主们清晰地听到了一阵滋滋声响,然后从马跃的脚底下冒起了一股青烟。
不及片刻功夫,空气里便开始飘散起一股烤肉的清香。
背对着众人的目光,马跃的眉头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马跃终究也是人,他的身躯终究也是血肉之身,并非金刚不坏之躯,马跃一样会感到疼痛,并且是钻心的疼痛,上天并不会因为他是马跃就让他少受一些痛楚,如果非要找出一点不同,那就是马跃能够忍人所不能忍,受人所不能受!
大丈夫活于乱世,对敌人要狠,对自己~~必须更狠!这一刻,马跃的目光变得无比凄厉,就像夜空下恶狼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滋~~”
马跃的右脚也重重地踏进了通红的火海,又是一股青烟冒起,空气里弥漫的烤肉味更加的浓郁了。
“主公!”
典韦凄厉地长嗥一声,双手越发攥紧,指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开始发白,眉目间更是变得格外狰狞。
“呼~~”
强烈的山风再次吹过火海,铺于狭窄山路上的炭火顿时变得格外通红,马腾等人远在数十步之外都能感到灼热难忍,可以想象得到处于火海之中的马跃,那该忍受怎样的煎熬?马腾清晰地看到,马跃脑后飘荡的黑发都因为灼人的热浪而开始卷曲、焦黄~~
一滴豆大的汗水从马跃的额头涔起,然后顺着脸颊滑落,可还没有滑到腮边,便被灼人的热意所烤干,化作了一道淡淡的汗迹,倏忽之间,马跃的双手已经攥紧,粗壮的脖子上已经凸起了根根青筋。
“嗷~~”
马跃终于惨烈地长嗥起来,整个人就像发了狂似的,超脱了凡尘俗世、肉体凡胎的一切痛楚,疾步如飞、拖着沉重的石锁跨过了那片通红的、燃烧的火海!
“噗!”
“噗!”
“咣~~”
马跃的双脚重重地踩在火海对面的石板上,沉重的石锁从火海中猛地拖过,带起一片火星、四下飞溅,马跃缓缓转过身来,向着三十六羌的寨主咧嘴一笑,森然说道:“各位寨主,多有得罪了。”
兀当深深地吸了口气,凝声道:“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道难关了。”
马跃不耐烦道:“大豪帅只需告诉本将军,天梯何在?”
兀当掠了马跃被烈火烤焦的双脚一眼,关切地问道:“将军双脚~~”
“无妨。”马跃淡然道,“区区痛楚本将军还忍受得了,天梯何在?”
兀当忽然抬起头来,手指上空两山之间,说道:“天梯便在将军头顶之上。”
“嗯!?”
马跃目光一凝,霍然抬头,果然看到两山之间连着一条铁链,因为距离遥远的缘故,远远望去竟细如一线。这道铁链横架在两座险峻的山峰之间,足有五十丈之长!铁链距离地面更有数十丈之高!
“伯齐,这天梯我们不过了!”马腾的脸色顷刻间变了,铁链如线,峡谷中山风又烈,凡人如果走过?万一要是从铁链上摔将下来,纵然是铁打的身躯只怕也会被摔成肉泥,还可以另想办法。”
“不!”马跃斩钉截铁道,“既然来了,岂能无功而返?更何况,文渊公的子孙,怎可能知退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