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将近十天的艰苦行军,项政所领三千精兵终于翻越东泰山,趁夜潜行到了临淄东南二十里外的密林之中。
此时,三千将士早已经累得精疲力竭,项政一边下令就地休整,一边通过乌木崖紧急联络上娄敬,当天晚上,娄敬便匆匆来到了项政军中。
自从上回逼死赵炎之后,娄敬便已经彻底倒向楚国了。
听闻项政只有三千甲兵,娄敬顿时大惊失色道:“太子,这不成!”
项政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望着娄敬的眼神里却显得无比的坚毅。
娄敬叹了口气,沉声道:“太子有所不知,齐王韩阖极为敏感,前几天他又增加了驻扎在小城的禁军兵力,现如今,进驻小城的禁军已经达到了五千余人,而城外的大营里更是驻扎了不下两万军队,太子只有三千甲兵,兵力相差实在悬殊,不成哪。”
项政脑海里立刻浮起了太子傅百里贤对娄敬的评价,百里贤认为,娄敬在政略、谋略上的表现堪称优异,但在用兵方略以及魄力上却颇有不足,这样的人才,只可为国相,不可为上将,现在看来,真可谓一语中的。
当下项政道:“所谓兵贵精不贵多,在下虽只三千甲兵,却也无惧于十万大军,只望国相能够全力相助,在下不胜感激。”
对于即将到来的临淄之战,项政可谓信心十足。
决定战争成败的三大因素乃是天时、地利以及人和,齐军对楚军的到来懵然不止。楚军可于暗夜发动奇袭,可谓得其天时;通过乌木崖,项政有临淄大城、小城的完整防图,可谓得其地利;兼有娄敬及城中世家豪族襄助,可谓得其人和。
此战,楚军占尽天时、地利以及人和,想不胜都难矣。
娄敬无奈。心想这可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兵事哪有说的这般轻松?等打起来你就知道凶险和诡谲了,可对方毕竟是楚太子。当下说道:“既然太子心意已决,在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太子尽管吩咐便是。”
“好,那在下便抖胆直言了。”项政微微一笑,道,“国相回去之后,当立即联络城中可靠之豪族,于明夜子时打开南门,再于小城东门外多置干柴,待我军进城,即引燃大火,再劳动国相亲往城外大营。俱言齐王已经举火。”
娄敬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一下就猜到了项政的用意,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成功,当下向项政揖了一揖。转身就走。
“国相稍候。”望着娄敬匆匆远去的背影,项政却忽然心头一动,扬手喊道,“有劳国相转告城中各世家豪族,就说在下已上书父王,提议分封田横将军为齐王。若是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父王当会应允。”
“在下必定俱言转告。”娄敬返身再揖,然后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
次日下午,临淄城中几十个世家豪族的家主便齐聚到了娄敬的国相府上。
听说楚王答应分封田横为齐王,这些世家豪族的家主无不振奋异常,自两百年前田成子四世孙田和废齐康公,齐国的王族便由姜姓变成了田姓,经过两百年的繁衍生息,田姓已经成了齐地最大的姓氏,可谓枝繁叶茂、树大根深。
直到傍晚时分聚议才告结束,各世家豪族的家主各自回府准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