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深的话像刀子,每一句都往他心窝子上扎。

他不敢相信,薛深为什么会把他看得那么透,通透到,让他有一种被剥光了衣服的耻辱感。

崔哲红着眼睛,“是指北针……是他们不给我活路!是他们要把我和我女朋友逼上死路!!”

“薛深!”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说到后面,崔哲几乎是用吼的,整个人歇斯底里,已经站在了崩溃的边缘,“指北针把我害得落魄至此,我为什么不能报复他们?凭什么?”

“说到底,你也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替指北针做事的一条狗,装什么清高正直,假惺惺的。”

“我不需要装,更不是假惺惺。”薛深缓缓地开口:“如果我是你,恨指北针入骨,想要报仇,那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在指北针的课堂上浪费了整整五年的时光,连点水花都翻不起来!”

“报仇我没看到,我只看到了一个二十七岁还在啃老,一毛钱收入都赚不到的废物!”

“你口口声声说恨,可事实上……你只是不想离开象牙塔,不愿意走上社会,不愿意去工作,你在逃避!!”

“你要是我儿子,我宁可坐牢,也非得亲手宰了你这种不成器的软蛋!”

薛深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深深的戾气和凉意。

他笑了笑,又对崔哲说:“我若经你苦,确实不会有你善。”

“害我的人,我不会去小打小闹的算计,那太幼稚了。”

“我恨的人,我会让他死。”

崔哲脸上一片麻木,像提线木偶一样,被薛深骂得毫无反驳之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崔哲看向薛深,求救似的抓住薛深的胳膊,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噗通一声,就给薛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