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吃力地点点头,手撑着地面,薛深和一个法警一左一右地扶起季然,让他先坐在旁听席上。血水混合着汗水,沿着季然的衣袖和裤管往下流。

法官要宣布休庭,书记员已经拿出手机要打120了,季然却摇摇头,语气坚定:

“我没事。”

“这是一份重要证据。”

季然疼得每说一个字,就冷汗直流。

薛深亲自动手,想撕开季然塞给他的那个防水牛皮纸袋。像是怕损毁了里面的东西,季然还用透明胶带在外面缠了好几层,跟木乃伊似的,薛深撕了半天都撕不开。他包里的壁纸刀,在进法庭前安检的时候,也已经留在外面了,根本带不进来。

薛深浑身上下就只有一根钢笔,是带尖的。薛深一手拿着牛皮纸袋,一手拿钢笔。利落地咬开钢笔笔盖,就用笔尖去拆牛皮纸袋。

边儿上的宋惊国瞥了一眼钢笔上的logo,嘴角微抽,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哟,封得这么严实,弄得跟遗嘱似的。”贺凛的律师冷嘲热讽,他刚刚在法庭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薛深这么个小他十几岁的年轻人辱了脸面,他从开庭就被薛深压着吊打,心里满是不服气。反正已经是必输的局面,贺凛的律师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冷笑道:“怎么,到底是拆不开,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证据,不过是在故弄玄……”

没有人看清楚薛深是怎么出手的。

坐在薛深旁边的宋惊国,只感觉到有一根拇指粗细的黑色的东西,嗖地一下从他面前蹿了过去。

“啊——”贺凛的律师吓得尖叫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看到,贺凛的律师呆呆地坐在律师席上,一支纯黑色的钢笔,精准无误地扎进他两腿之间,钢笔尖已经扎进了辩护律师席上的椅子里,离这位辩护律师的命根子,只有一两厘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