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广鸣皱眉,“忧伤肺,肺主皮毛,你这孩子哪那么大的心思啊……”

“季节性过敏!”看着小崽子一副意料之外的神色,周永年笑了。

温婉犹记得,春天的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地洒在老师的脸上和身上。那时候的老师,真年轻啊。

温婉上前,握握周永年冰冷的手,咬着下唇,走了出去。

警察把周永年的随身遗物移交过来。

一眼看见那张打印出来的荇黄素项目计划表,老头儿在人员设备等栏有的画了圈,有的画着叉。

温婉觉得自己又要飙泪,赶忙忍住,师母状态不好,好些后续事宜还得要人办呢:与交警和医院方面沟通、办手续,定殡仪馆,联系整容,发讣告……各种各样的事体。

就像有人说的:丧葬之礼的另一番意义在于,让生者忙乱,好使之无暇为失去至亲而过度痛苦——更何况是老师这种非正常死亡的情况。

好在a医大的相关领导、同事们,还有别的学生闻讯赶来。

温婉终于闲下来,专心陪伴师母。

梅晴哀伤地说,“本来说好放假一起去看晨晨的。”

周晨是老师和师母的独生女儿,在美国读大学,第二日下午才回到平城。她眼睛红肿、嘴上都是干皮,神情悲伤而疲惫,看见梅晴,扔下手里的包,两母女抱头痛哭。

追悼会上,梅晴和周晨作为家属,接受来宾的致哀,温婉等学生帮着维持秩序。

商逸来到温婉面前,她一身黑色衣裙,长发在脑后简单地绑个马尾,神情哀伤而平静,就像乔托壁画中的人物。

莫名的,商逸有点心疼,然而身份使然,并不能陪她待多久,毕竟今天是代表公司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