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脱的理由预备了大堆,却没一个派上用场。周以泽和盛亦文从溅满泥泞的越野车里下来时,宋莳只顾着瞪大双眼。
老天,分别数日,他们怎么落拓成这幅德行?
鞋子脏得辨不出原本的颜色,衬衣估计几天没换,皱得不成样子,下巴隐约可见淡青胡茬。
要不是和他们熟识,大概会以为是两位农民工来庙里干零活。
盛亦文走在前头,发现宋莳好模好样地杵在那,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刚想开口训斥,周以泽越过他,快步跑到宋莳面前,展臂拥她入怀。
盛亦文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眼眶也有些酸胀,只得转身避开。
连日奔波,周以泽身上的味道算不上多好闻,可依偎在他怀里,宋莳莫名心安。
好似长期纠缠着她的,那些敏感的小情绪,都得以疏解。
"我以为你被大雨困住……"
说出口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事实上,这两天经历了怎样的煎熬,唯有本人清楚。
周以泽和盛亦文前后脚下飞机,托关系弄到辆越野车,跟随民间救助队往保护区深处开,边寻人边救人。
每个清晨满怀期待,每个傍晚都沮丧失望。记不清打过多少遍电话,发过多少条信息,全都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吃不好,休息不好,承受莫大的心理压力,不夸张地说,这辈子过得最苦的就数这两天。
来的路上盛亦文都想好了,一定要把宋莳臭骂一顿。可这会儿,眼见情敌与她拥抱,连妒忌的情绪都不敢有。
罢了,只要她好好的,恩怨一笔勾销。
宋莳拧拧身子,小声提醒:"来梵阿山十有八九都是礼佛的人,让他们瞧见不好。"
周以泽当然明白不好,但他控制不住。
得知她平安,他终于卸下肩头的千斤重担,担惊受怕、辗转难眠的感觉,此生不愿经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