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看清楚是那只黑猫,那猫说不清楚,嘴张开的时候,红瘆瘆的,像血一样。吓傻了的他看着那不同瞳色的眼珠子,说不出来,哪里来的勇气,一个飞扑将那只黑猫抓住,跟着就活活扒了那猫的皮。
那猫夜里叫得凄厉,声声都像是阎王手底下的恶鬼掏挖着他的脑袋。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那猫只剩个脑袋还带着皮,脑袋下全是血糊糊的一团,裹着血的肉坨。
趁着夜色,付长根随便把那猫扔在了草丛里,从那以后,付长根总觉着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一次他喝醉了,把这事顺嘴说了。家里的七大姨八大姑便同他说,这黑猫有灵性,特别是这异瞳的黑猫,怕是已经成了精。被付长根生生活扒了,毁了肉身,肯定是要找他报仇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明明这病房里暖气开得十分的足,自己也被裹成了个大粽子,却抵不住忽然浇来的寒冷。不知道从哪儿一股刺骨的冰寒涌进了屋里,把付长根冻得嘴唇直打哆嗦。
被自己吓得不行的付长根,心里还惊惧得很,脑袋里全是那只猫凄厉的惨叫及狰狞的死状。
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黑发少年缓步走了进来,那人走路没有声音,像那只黑猫一样诡异。
“啊啊啊啊啊!”付长根突然大声尖叫。
来人是舒墨,舒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他身后站着几个警员,听见声音立刻满脸戒备往里张望。在这病房里扫视了一圈,别说人,就是个鬼影子也没瞧着。
几个警员面面相觑,直觉是付长根找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了几句,别乱整幺蛾子,这才转身出门,留下舒墨和付长根两个人杵在屋内。
付长根见着舒墨,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缩着脑袋,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不叫了?”舒墨走上前,好整以暇地将眼镜放在病床边的桌上。
付长根点点头,抿紧嘴唇。明明是个高大壮汉,这会儿满脸都是鼻涕眼泪,手还不能擦,黏糊糊地糊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