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提着一个保温桶。
前台打着哈欠,道:“虞小姐,这是孟之圳交给我的,让我等你出来了给你。”
虞纸纸接过。
很沉。
“谢谢。”
走出酒店,虞纸纸在停车位上并没有看到保姆车。
这时手机响了,是孟之圳发来的微信,让她吃完直接去医院。
虞纸纸挑眉。
暗忖鹅子是神仙吗?怎么会知道她这个点拿到了保温桶。
酒店就在医院斜对面,穿过一座天桥就能抵达。
虞纸纸拎着保温桶从天桥上过去时,看到天桥下横七竖八睡满了没钱住酒店的看病老百姓。
莫名让她想起了梦中被洪涝折磨的无家可归的难民。
心微微发苦,虞纸纸加快脚步往医院的方向走。
才到楼下,接到消息的小桃开着车过来了。
“虞姐——”
虞纸纸将吃完的保温桶递给小桃,摁下电梯。
“苗东方抓到没?”
小桃气愤道:“我一接到你电话就让人去查了飞机时间,幸好飞机晚点了,不然可就让那货跑了。”
这时电梯下来了,门一开,里边赫然站着要出医院的苗芸和师雅。
“哟,要走了?”虞纸纸冷笑。
“对,我、我们事…”苗芸干巴一笑,心虚的都不敢抬头去看虞纸纸。
师雅煞白着脸,打探道:“虞小姐,你这是去哪了呀,昨晚一直在医院吗?”
可千万别告诉她找到了苗东方。
该死的,那家伙电话关机,不知道有没有成功逃走。
虞纸纸微笑,笑意不达眼底,说出的话让这对母女俩当场软了双腿。
“苗东方可真有意思,大半夜的坐飞机出去度假,我这人就是爱好新奇玩意,所以拦下了他,打算待会好好的和他聊聊度假的事,到底哪个旅游圣地值得他半夜不睡觉走呢?”
说完进到电梯。
出了电梯的苗芸浑身无力,想到侄子被虞纸纸逮住了,眼前一黑,下一秒直接晕在了大厅。
师雅瘦成了白骨精,被亲妈的身子一压,顿时喘不过气来,双双倒在了地上。
-
病房外,师白荣一夜没睡赶了过来。
师父师母人在里头,虞纸纸进去后,看到面无血色的美人鱼崽无力地歪在那喝着汤药,眼泪不禁在眼眶中打转,恍然间像是看到梦中那些被百姓开膛破肚的悲惨鱼崽。
心中腾然而生怒火,恨不得亲手结束苗东方那条狗命。
“纸纸,我和宝宝都没事了。”
师白瓷努力地挤出笑容,拍拍床边的位置,示意虞纸纸过来。
师鸿远尴尬地站起身,将位置让给虞纸纸。
“苗东方干的?”虞纸纸抹开泪,红着眼问。
闻言,师鸿远想说话,被师母狠狠瞪了一眼,拽起包出去了,师鸿远立马跟上。
提及苗东方,师白瓷才平静的心骤然波动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断断续续中将昨晚的事说了。
“…肯定是苗芸放他进来的,家里不许外人留宿,我没想到他大半夜会出现在花园…”
“他…我不同意,慌乱中打了他一巴掌,他恼羞成怒,要强…然后我就摔倒了…”
虞纸纸擦擦美人鱼崽颗颗分明的泪珠子,吸吸鼻子道:“放宽心,这仇我们一定会报。”
师白瓷点点头,摸着肚子惆怅。
“还好宝宝坚强,否则我活下去就没意思了…”
知道美人鱼崽这是情绪上头说得丧气话,但虞纸纸就是不爱听。
“别这么说,苗东方罪大恶极,该死的是他才对,你如果出了事,岂不是让仇人痛快?”
聊了会心,师白瓷泛起困来。
虞纸纸留下助理在病房里守着,走出病房。
长廊上只剩师白荣。
“小瓷没事吧?”师白荣赶紧起身。
“目前看没事。”
虞纸纸审视着师白荣。
师白荣不在然地撸了下头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是薛枕让你来的?”虞纸纸问得直接。
师白荣楞了下:“你怎么知道?”
虞纸纸哼了下,边走边说。
“我跟石蜜已经两天没联系了,两天前,她告诉我要进山,那边离这十万八千里呢,又没信号…而薛枕似乎就在那边出任务对不对?”
师白荣讪笑:“什么都瞒不住你,虞小姐,这次你还真得好好感谢阿枕。”
两人来到走廊尽头,虞纸纸顿住脚,回首。
“什么意思?”
师白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虞纸纸烦躁地皱眉:“快说。”
师白荣纠结了下,到底是说了。
“你派到小瓷身边的那助理说了谎,她可能是吓到了,又或是别有居心,反正第一时间没有拨打120。”
虞纸纸咬住下唇,只听师白荣道:“阿枕五年前和小瓷结婚后总是患得患失,刚好他接手保护一支高级研发队伍。”
“那支团队研究‘心心相印’芯片,本意是植入缉毒警和线人体内,是一种高级测谎仪,一旦线人出现生命危险,缉毒警会感应的到,从而尽快切断线人这条消息渠道,防止毒枭寻摸过来。”
虞纸纸瞠目:“薛枕和小瓷体内有这种芯片?”
“对。”
师白荣道:“阿枕感应到小瓷身体虚弱,立马打了120。”
虞纸纸被这消息震得一时无言,好半晌才道:“芯片对身体有害吗?”
师白荣苦笑:“没有,阿枕不会做对小瓷身体不好的事。”
想了想,师白荣终究还是替好兄弟说了两句好话。
“小瓷怀孕固然辛苦,因为芯片的缘故,小瓷情绪的所有波动都会传到阿枕那,他也不好受,但你这边严防死守,他根本没机会和小瓷联系,更别说见面了…”
虞纸纸陷入沉思。
师白荣得寸进尺,还想继续说,虞纸纸一个眼神瞪过去。
“够了啊,再说我就认定你是在打感情牌…”
师白荣默默闭上嘴。
虞纸纸:“薛枕现在在哪?”
师白荣欣喜,指着楼下:“他在那。”
虞纸纸往下看,楼下是一排排树,薛枕那狗比穿着一身军装,蹬着军靴正仰着头看向这边,看到虞纸纸,薛枕拘谨地挥挥手。
“他是不是已经看过小瓷了?”虞纸纸眯眼。
师白荣虚虚道:“趁着你没来看了眼…”
虞纸纸当即一脚踩在了师白荣脚背上,师白荣痛得龇牙咧嘴,赶忙找补追上已经离开的虞纸纸。
“你放心,他是在小瓷睡着的时候进去的,我知道小瓷现在心情不能起伏过度…”
听到这话,虞纸纸沉着得脸稍稍松动了些。
树下的薛枕看到虞纸纸过来,不由站直身子,抹了把疲倦的脸。
虞纸纸在拐角处停下脚步。
“还愣着干什么,不打算去给小瓷报仇?”
薛枕啧了声,大步过来。
两人开车来到九章别墅,一下车,别墅里的一众人纷纷探头张望。
川羌:“那不是薛枕吗?虞姐把他带来干什么?”
见两人往仓库方向走,熊导道:“走,过去看看。”
仓库的门一打开,五花大绑的苗东方被陡然的光亮刺得眼神一痛。
看到虞纸纸,苗东方瞳孔骤然放大,恐惧席卷全身。
薛枕抄起地上的棍子,二话不说就抡向了苗东方的后背。
苗东方嘴巴被捂着,挨到棍打痛得五官扭曲,哼叫声悉数淹没在喉管中。
薛枕是这方面的行家,棍棍到肉,才三棍子下去,手腕粗的棍子就被打断了,苗东方痛得在地上打滚,塞进嘴里的布料掉了出来。
“别打了,别…打…嗷呜,好痛啊…”
听到惨叫声的川羌和熊导惊得捂嘴。
拉了拉虞纸纸的衣角。
“虞姐,这人犯了什么错啊?”川羌问得很小声。
虞纸纸:“死罪。”
落到薛枕手里,不死也要脱几层皮。
棍子断了,薛枕就用脚踢,军靴底下有齿钉,才踹了两脚,苗东方就吐血晕了过去。
薛枕不依不饶,蹲下身用力掐了几个穴道,刚还晕迷的苗东方悠悠然又艰难地睁开了眼。
吐出一口污血,身子被薛枕轻飘飘地拽起,眼瞅着薛枕要将人往墙上砸,上了年纪的熊导赶忙出来阻止。
“悠着点,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薛枕晦气的将苗东方往水泥地上一砸。
苗东方闷哼一声,脑袋破出一个血口子。
或许是看出薛枕不打算放过自己,苗东方破罐子破摔,喘着大气吼道:“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我凭什么碰不得?以后整个师家都是我的,我想怎么玩她就怎么玩——”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薛枕的脚猛地用力踩上了苗东方的嘴脸。
颗颗齿钉深深地插入肌肤,苗东方痛得惨叫连连,血水流了一地。
薛枕拧了拧脚,五官狠戾而阴鸷。
一米八八的川羌吓得抱住熊导的胳膊,捂住耳朵,以防脸骨被踩碎的渗人声音传过来。
“虞姐——”小桃不敢靠近,远远地喊,“师家来人了。”
虞纸纸眉眼间笼着不耐,对薛枕道:“赎他的人来了,别打了,留着他还有用处。”
握紧双拳的薛枕松开脚。
走在后边的川羌忍不住好奇心看了眼瘫软在血水中的苗东方。
只这一眼就差点让川羌将早上吃的东西吐了出来。
半边脸凹了下去,都看不出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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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一楼会客厅里。
不仅苗芸和师雅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师鸿远。
苗芸上来就谄笑,试图去拉虞纸纸的手。
“虞小姐,这里头肯定有误会,东方是个乖孩子,一直把小瓷当妹妹看,怎么会——”
虞纸纸冷漠地推开苗芸的手,径直问师鸿远。
“您觉得呢?我就一个问题,是你那所谓的老小三的侄儿重要,还是你女儿重要?”
师鸿远立马表态:“当然是小瓷,东方的确混了点,但还不至于对小瓷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