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确定杜醇身体都很正常,唐穆森带着她准备离开。走到医院大厅的时候,一直沉默在后的杜醇猛地停下脚步,有那么一秒,平静的心轻轻揪紧。远远的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笑意浅浅的与人聊些什么,戴着副金丝框眼睛,身高体型都像极了顾天朗。
杜醇只见到那男人的侧脸,距离隔得有些远,看不真切,却隐约觉得是顾天朗没错。那张脸曾经那么刻骨铭心得占据她的生活,让她思念心碎,可如今物换星移,他们只是彼此人海中相遇的陌生而熟悉的人,他们的甜蜜已经化成灰烬,永远遗留在了过去。
“在看谁?”唐穆森不悦得看着已经神游的杜醇,她的视线定在前方某个地方,有几个男人经过,眼眶中有淡淡哀伤盘踞,他从未见她流露出这种眼神。
“哦,好像看到了一个朋友,大概是认错人了。”杜醇回魂,哀伤已经被迅速掩上。视线不自觉再次看向前方,那抹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像极了他的风格,像春风一样的降临到她的生活,又像秋风一样残忍离开,她就像萧瑟秋风吹拂中的黄色落叶,久久不愿落地。可是一旦尘埃落定,她则选择忘却一切,重新等待来年的早春。
心湖再度恢复宁静。我已把破碎了一地的心片片捡起,没有你,我仍在微笑。
唐穆森循着杜醇的视线望去,一无所获,却能感知她有些东西正瞒着自己,不由得熊熊怒火升腾,眉目紧锁起来。
“这里是a城中心医院对吗?”杜醇忽然开口询问,她记得顾天朗不在这家医院工作。
“对,有什么问题吗?”
“我应该是看错了。我们走吧。”杜醇率先迈开脚步,留下一脸阴沉的唐穆森站在原地。
走在阳光下,空气中有青草味。杜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仿佛已经走过万水千山,疲累过后是一种一览众山小的心境,肩膀仍然疼痛不止,可那个凤凰涅槃的杜醇又怎会在乎。
“唐先生,医药费我回去马上还你。”杜醇坐在车中首先打破沉默。
“不用了。”你给我乖一点就行。
“那怎么行?我是认真的,怎么可以。。。。”杜醇有些着急。
“安静得坐着,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唐穆森说话间,是不容别人反驳的威严。
吃了一鼻子灰的杜醇只能无奈的瘪瘪嘴,转头看向窗外的车流,下次不声不响的还给他好了,这个人呐,真是跟她不是一个物种的。
回到了唐家,一一和唐夫人还有一干人早早的在等在门口,杜醇看到那么多人担忧着自己,心里有汩汩热流涌动,又感动又内疚,只能红着脸呐呐得一一回答众人的问题,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中上楼回房。
在房中休息片刻,有人敲门,杜醇赶忙开门。却是季芹,一身白色连衣裙,整个人透出些清冷不易亲近。杜醇有些讶异。
“季小姐,有事吗?”
季芹闪过一丝冷笑,“杜小姐,你倒是让我长见识了,苦肉计都用上了。。。。”说完,讥笑的眼神上下扫视杜醇,“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就凭你,哼。”
杜醇一头雾水,“季小姐,你在说什么?”
“喝,还挺会装蒜。。。将来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季芹就昂着下巴,踩着高跟鞋扭头离开,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杜醇。
杜醇坐在床沿,皱着眉揣测着季芹的话,她自始自终都把自己冷冷踩在脚下,她并不是不知道。想起那晚她抱着唐穆森的亲密姿势,杜醇用受伤的手臂敲了一下脑袋,钻心的痛再度袭来,她脑中却不再浑浊。季芹一定是误会她和唐穆森有些什么。
舒展开眉头,她杜醇可是分得清一二,清者自清,她怎可能爱上自己的老板。想起唐穆森英俊却严肃的脸,笑着摇摇头,那样的男人,自有娇媚的女人与之相伴,与她杜醇何干。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即使唐夫人要杜醇休息几天,杜醇却坚持照常工作学习。毕竟是年轻的女孩,恢复的快,肩伤也慢慢愈合,只是手臂上的伤口比较麻烦,常常需要小心翼翼的洗澡,怕伤口遇到水发炎起来。唐穆森倒是个极端尽责的主顾,常常询问她的愈合情况,每次遇到,总是不厌其烦得叮嘱她,不要让伤口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