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表之前的那晚,我枯坐了一晚,面前放着手机,我告诉自己,只要手机亮起,哪怕是他打电话发短信教训我,我就放弃领表的打算。
这一晚,我的手机亮了两次,全是朋友们问候的短信,他没有音讯。
他遗忘了我。
我怒不可遏,他做出了选择,他守在她的床边,明明白白做出了选择。
极度的愤怒让我失去理智,第二天一早,我就领了表。
辅导员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我的前途。
在我握笔填表的霎那,汹涌的冲动退潮,半天落不了笔,挣扎再三后,抓起包冲了出去。
我有一万个离开的理由,而只有一个能让我留下。
这个理由叫做叶知秋。
尹苗告诉我今天是陆蕊出院的日子,以她的情况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但住院事小,自杀事大,她不肯出院,家长们自然事事顺着她,让叶知秋多陪她几天。
我推开陆蕊病房门的时候,叶知秋不在,她穿着病号服,坐在床头翻杂志,脸色红润,看起来自杀过后,她进补得很好,日子越发滋润。
她在天堂里快活,我却在地狱里煎熬。
我冷凝着她,她抬起头来,也看见了我,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但一秒,她恢复怡然自得,翻着杂志当我是空气。
我强压抑下内心的怒气,冷笑道,“我哥快回来了。”
她的眼皮眨了几眨,仍旧低头翻着报纸,“那又怎样?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