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视周围有些萧索的冬景,其实已经陷落在那如风的陈年回忆中,“那时我在山上发现了一个山洞,心里很高兴,心想要是警察来了,我就把你藏到这个山洞里,谁也找不到。”

回忆到了这里已飘出一丝感伤,师兄又猛吸了两口烟,“我也曾经想过带你逃跑。”

“你有想过吗?”

“嗯。”

我欣慰一笑,“原来你有想过,这就够了。”

“师兄,你究竟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走?”

“我只告诉你为什么来,至于为什么走,你不用知道。”他点起了一根烟,吸了两口,之后就由着它静静燃烧烟丝,回忆在一阵烟雾中徐徐拉开。

“为什么不用知道?”

“我说过,有些故事不值得听,我也不太想回忆。”

他的表情严肃凝重,想必其中故事十分纠结,就连他自己都不忍撕开伤口,我又何必苦苦追寻其中真相,往事如风,至少他曾经有带着我浪迹天涯的疯狂想法,至于后来为何放弃,其中原因我不知道也好。

知道了又怎样,徒留伤感罢了。

“那一年我刚从警校毕业,最血气方刚的时候,老爷子官当得大了,什么都要干涉,要我马上出国,甚至连我以后要结婚的女人也安排好了。”

我动了动嘴,很想问他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方菲,但我忍住了,只是静静做一个倾听者。

我想,我从来没有这般接近师兄,真实的师兄,他剥去了他厚厚的保护色,将他的灵魂血肉坦露在我面前。

“那时想法很简单,不想出国,不想结婚,只想和几个兄弟一起干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我自然不屑老爷子的安排。”

“那是我最叛逆的一年,我烦透了到哪都有特殊照顾,就好像身上贴着高干子弟的标签,有些人当面奉承背后挖苦……所以我喝酒打架,除了玩女人,荒唐的事干了不少,但是无论我做什么,老爷子总有本事把我的不良记录消除掉,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幼稚得可怕,鸡蛋碰石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