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暖不吭声,她现在冷静下来了,知道大权没有坏心,只是面上依旧流露着委屈。
“暖暖,昨晚哥就想说了,但是看你心情不好忍住了,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安娜你放手,你们谁有错我都会说,不是单独针对暖暖一个人,你忘了威廉刚来时你心情不好给了他一个过肩摔我还训你的事儿了吗?”
大权生气的时候那张丑脸特别严肃,冷不丁看过去,还挺有大哥架势,经济实力决定了话语权,他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这个事实没有人会有异议,安娜只好欲言又止的放开了手。
“喂喂,我躺的那么平,这还能中枪?”徐威廉躺在沙发上悠闲地挖鼻屎,“欺负人家是落难公子哥啊?”
徐威廉这一插科打诨,客厅里的气氛松弛了许多,大权回过头语重心长地对梁暖继续说下去:“暖暖,大权哥的话你不爱听也要听一听,就拿这块手帕来说吧,我知道你跟尹光年的过节,你不愿意洗他的东西我也能理解,但是咱们是成年人,成年人要就事论事,他跟你爸的事咱暂且不提,但是至少昨天晚上他帮咱们解围,还二话不说帮我们赔了钱,要不是他,咱们现在人都还得被扣着,交不了钱还不知道怎么鸡飞狗跳呢,还有你忘了吗,要不是他挡驾那姓张的小子还得找你麻烦,所以就这件事上,咱们也得对人家说一声谢谢,他没有帮咱们的义务,但是还是帮了。”
见梁暖表情松动,像是听进去了,大权好言相劝:“暖暖,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在家里,父母让着你,你可以由着性子来,但是在外面,这就不行了,你得收敛个性接受这个社会的规则。比如你承了别人的情,你就得对人家表示感谢,就算你嘴巴上说不出一个‘谢’字,你也得把手帕洗干净了还给人家,这是个姿态,表明你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你就算离开家里人,你也能活得好好的。”
他顿了一下,诚恳道:“暖暖,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我上班要迟到了。”大权觉得自己说的差不多了,他苦口婆心说那么多,要是这姑娘的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来,那他也无可奈何,他忍不住又多嘴几句,“暖暖,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是个人都只愿意听赞美不愿意听批评,咱们自家人说话直来直去,你要习惯,以后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大权哥疼你们每一个人,谁让哥是圣父呢。”
“行了圣父,你再不去你们公司就得倒闭了,赶紧滚去上班吧。”安娜踢了他一脚希望他赶紧消失,虽然她心里认为大权说的没错,但是总感觉这种方式太过突兀直接,梁暖这么骄傲的人不一定能接受。
谁知梁暖沉默了一会然后苦笑着说:“大权哥你说得对,就算我不想欠尹光年什么,昨天晚上我到底还是欠他了,我矫情是我不对,他的手帕我应该干干净净还给他,然后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她深吸一口气:“我想证明,离开爸爸,我也能活得好好的,就从这一步开始吧,大权哥谢谢你提醒我,至少我不能让尹光年觉得梁起风的女儿没有教养,我不能给爸爸丢脸。”
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接过手帕时的表情严肃凝重,径直走向阳台忙活起来,她也是最近才学会洗衣服,动作难免笨拙了些,手帕因为擦了太多肥皂搓出了很多肥皂泡,大权却难得的没有斥责她败家。
一接收到安娜责怪的眼神,大权耸了耸肩膀:“就算是一家人了,咱们也不能惯着她,你瞧她被她爸惯的……”
安娜不接话,一旁的徐威廉又困倦地打大哈欠,躺在那幽幽地叹道:“富人病好难治的啊,是绝症啊……”
大权和安娜的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
梁暖洗干净了手帕,晾好晒干,这一天都窝在小房间里,她倒是没有再自暴自弃,难得的花了一天时间反省了自己。
做父女那么多年,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家老头子对她很失望,不然他也不会用那种无奈又心疼的目光看着她,好像怕她随时会饿死在外头似的,他以为他装的很好,其实她全看在眼里。
其他人也不喜欢她,特别是那个尹光年,他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反感,大概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一无是处出了事也只会花钱买醉的草包而已。
一想到别人是用这样的眼光看待它,梁暖就浑身不舒坦。
她那么骄傲,怎么能被人看轻?!
梁暖脑子很清醒,她很明白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住在金灿灿城堡里的公主了,现在的她蜗居在破旧散发霉味的出租屋里,她必须学会向现实低头!
她也要向老头子证明,她能够自食其力,她绝不会饿死!
梁暖不吭声,她现在冷静下来了,知道大权没有坏心,只是面上依旧流露着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