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夏强忍着铺天盖地的困意,低声道:“前朝有许多忠臣,只是现下我受了限,他们的话传不到我这里,我的意思也传不到他们那儿。”

皇后握着边夏的手,思忖半晌,“臣妾还剩了唯一一个心腹在宫中,陛下就将此事交给她吧。”

“嗯,按皇后的意思办吧。”

皇后替边夏盖好被子,她拿着血诏,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里衣,又取出针线,趁着周遭的耳目终于清静下来,她将那血诏缝入了里衣之中。

由于心中着急,一封血诏缝下来,她竟然刺了满手的伤口,她将里衣藏起来,用手帕囫囵擦掉了手上的鲜血。

一个半月后,凉州城军帐内。

尹真满身风雪从帐外而入,她身旁还跟着两个副军使,她将头盔卸下,露出一双英气的脸。帐篷正中摆着尹老将军的排位,帐内的火盆正燃着大火,她手上积年的冻疮一见了热气反倒有些发痒了。

右副军使为三人倒了三杯热酒,尹真仰头一口喝下,道:“这一仗打完荆国就彻底溃散了,此后这里的小打小闹也用不着我了。”

左军使笑道:“我们尹将军终于能嫁人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尹真与贤王早有婚约在身,这是众所周知的,若不是荆国进犯,两人怕是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纵使尹真女中豪杰,听到军使打趣儿还是讪讪地笑了笑,“别贫了,明日一早重新整肃军队,切记不可滥杀俘虏。”

“是。”两位军使遵了命。

尹真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根青玉簪子来,簪子式样普通但成色却很均匀,翡翠色青绿如滴。那是贤王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一直带在身边如视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