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提前查好每种方法的死亡原因和时长,在其中选择最为有效快速的办法,因此,裴山青不必多看都能想象出他伤口的模样。

那是种复杂的感受,仿佛江逾白割下的是他心脏的某一部分,再硬生生剖出体外,研究它的机理和构造。

纱布有一部分粘连在还未愈合的皮肉上,动手剥开时江逾白没有喊疼,只是顺着帘子的缝隙继续看裴山青。

裴山青险些忍不住眼泪,不过他不想再次在江逾白面前失态。他想:他们两个人之间,即使这条路再难走,每个人求死的决心都很坚决,也必须由他来继续坚持下去。

于是裴山青走出了病房,和裴奕一同来到楼梯间,裴奕默不作声地从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爸,这是家禁烟医院。”裴山青提醒他,又觉得这样说太过生硬,补了一句,“抽烟对肺不好。”

裴奕瞥他一眼,说:“我没买打火机,就是咬着解压。”

裴山青沉默了一会,摊开手伸到他面前,问:“那能给我一根吗?”

父子俩达成了暂时的一致,一人靠着一面墙,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这场面任谁看了都会发笑,但显然当事人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裴山青盯着裴奕发白的发根看了许久,裴奕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裴山青脸色的胡茬上,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