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潇的思路一下子连贯起来,记起曾经陪他去写生时画布上的色彩,明亮而温暖,和现在的画风截然不同。
他虽然不知道这几年程过经历了什么,但从这个转变来看一定不太容易,作为间接罪魁祸首的他心间涌上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慌乱和害怕。
季潇机警地靠在水池台面旁,一只手背在身后抓紧手机,仿佛随时准备着敲碎镜子引来酒店保安。
程过看在眼里,但什么都没做,只是记下季潇的邮寄地址,淡淡地戳穿他:“这不是你的住址吧。”
季潇面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别过头没说话,而程过也没过多计较,两人默契十足地谁都没有提分别前的那个夜晚,也没有问对方的态度和感情,仿佛只是酒精作祟的正常泄/欲。
“我先走了,有空再见。”
程过说完,从他身边经过,礼貌的侧着身子,连肩膀都没有剐蹭到,季潇在原地出神的站了许久,才走出酒店开车回到自己租住的别墅里。
夜晚的风如水般清凉,外面的街道寂静不已,分明是很舒适的睡眠环境,而季潇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程过时的场景——
学校侧门旁边的小巷中,昏黄的路灯照不到尽头处的黑暗,身形瘦弱的初中生被围在中间,校服上被踹出几个鞋印,鼻梁上的眼镜掉在地上,其中一个镜片边缘摔出细密的裂纹。
季潇本来是去酒吧里喝酒的,路过时听见高声的咒骂和刺耳的笑声,闻声找过去,连吓带骗的赶走了那群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