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临行前,我也曾和父亲母亲嫂嫂一道,在城外和大哥话别。
我自以为提醒的足够清楚,交代的足够详尽。
我大哥只是为人正直了些,平日不爱多思而已。既然有人替他点了出来,再三提醒,他难道还能视而不见,继续横冲直撞吗?
我当时只觉得怎么可能。枉郭贽自诩聪明,竟也有犯傻到向王府递帖子铤而走险的时候。明明只是小心行事便可无虞的事。
可是……
真的可保无虞吗?
我枯坐在帅府的书房,父亲坐在我的对面,空气凝滞了太久,只有桌上的灯芯不解人忧,仍兀自没心没肺地招摇。
我不敢抬头去看父亲的眼睛。
刚入三月,本不到边防递折的时候,可是北燕和十八蛮部之交偏偏传来了急报。
大梁商使队经由蛮部前往北燕时遭伏,使队至今杳无音信。
朝中人心惶惶、众说纷纭。
袭香最后的信来自二月底,至今再没过新的只言片语。
我废了功夫前去打探,可是只能隐约知道她安好,却探不到为何断了消息。
袭香不是冒失的人,若是消息无故断绝,必然有了什么不得已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