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袭香最后一封信翻来覆去,也只看出一句“近日夫君挂怀过甚,虽多甜蜜,也甚烦忧”,和一句“两邦交好日甚,妾心安稳”。
袭香向来不爱小儿女作态地向我说夫妻之情,也不爱指点江山地叹两邦之交,突然如此……
问题究竟是出在了“交好”上,还是“挂怀”上?
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烦忧过甚,入了魔障,明知道或许只是自己牵强附会,还是忍不住时时把这些字句拿出来想一想。
“阿濯。”
就在我冥思苦想之际,父亲突然出声,喊的竟是我闺名。
自我出嫁后,父亲固执着君臣之礼,逢见必称王妃,一言不合还想行个礼,我烦扰多时,却怎么劝都没有成效。
如今却……
我心中已有所感,抬眼望去,就见父亲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又沉又亮又悠远,似含人世风霜,又似拳拳隐忧。
我突然犯了怯。
“你日前跟我说的事情,我想过了,此事和你无关,和平王也无关,你们不要插手了。呈敬他心有不轨也好,是我们虚惊一场也罢,都是帅府、将军府和圣上的事。”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目光未移,却并没有答话,只低低叹了口气。
“事情还未明晰,父亲就替我考虑完了受不受牵累吗?”我一时心里憋闷,竟大逆不道地迎上了父亲的视线,强硬地回视过去,“一家人难道不该风雨同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