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又只剩下了顾霖一人,她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才觉得憋闷阻滞之气消散了些。
桌上是昨日剩下的糕点,是灵樱昨日从寒月院强行搬来的,已经有些发硬,顾霖腹中空空,强忍着不适就着茶水吃了几口又放下了。
她半撑着脸,一袭青丝倾斜而下,开始怔怔出神。
这里是澜沧院,刚才林嬷嬷既然有这个胆子在汤药上做手脚,应当是得到了陆熠的授意,只是她不明白,他既然打定主意折磨她,昨日又为何要请府医为自己看诊。
难不成是怕她死得太快,折磨得不够尽兴?
顾霖苦笑,望着桌子上发硬的糕点,思忖着一会儿要去小厨房取些吃食热水,否则这样的日子,恐怕自己的身子坚持不了多久。
陆熠既然要钝刀磋磨,她也要勉力撑着配合才对。
顾霖整个半日都窝在冰冷的偏室里,索性今日外头日光很大,她搬了把小椅子靠在门口避风处,一来是为了取暖,二来也是能第一时间看到院门的动静。
徐答曾嘱咐过,陆熠一回澜沧院,她就要过去伺候。
果不其然,晌午时分,陆熠一身镇国将军的轻戎装装扮,大步踏进了院中。
他脚下走得飞快,沉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是那么耀眼,引得廊下走过的婢女纷纷羞红了脸。
这样俊毅威势的人,也不知赢得了多少京都少女的芳心。曾经顾霖也是众多少女中的一个,如此痴迷,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现在她坐在这简陋的偏室里,再看这个意气风发、权势擎天的男人,那种少女追逐的热切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