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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气说完了这许多话,自认为理由充分,姿态够低,可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偷偷抬眼望去,就看到男人的脸色阴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小姑娘心中疑惑,不就是一碗避子药而已,多少女人妄想名分,偷偷倒掉主家给的避子药,盼望着自己能够因有孕飞上枝头的?

如今她主动提出,不让他忧心分神,反倒是触了他的逆鳞一般?

陆熠袖中的手握紧又松,想要斥责几句,却发现并无话可以说,顾霖说的一字不错,一个婢女身份与主家有了鱼水之欢,喝一碗避子药合情合理。

主家甚至还要夸她一句懂事体贴。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生气?

陆熠太阳穴突突突地乱跳,脑海中沈安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挥之不去,让他更加烦躁不堪。

顾霖茫然地看着他,见他心绪不佳,也不敢再开口,低垂着头,暖黄烛火中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天鹅颈。

许久,男人在梨花木圆桌边坐了下来,他斟了一杯茶,待到心绪平静些了,正要开口,视线一转,忽然看到放在小榻上的一叠衣物。

他问:“这些是什么?”

顾霖闻言抬头,答道:“这些原本是我放在偏室中的衣物,徐大人晌午的时候命人搬来,还没有来得及整理。”

与其说是来不及整理,倒不如说是她不想整理。

住在正屋中就意味着要与陆熠日日相处,还要时不时与他……要是如此,她倒不如过回在偏室中食不果腹的日子,至少那时候,不伺候陆熠的日子里,她可以躲在偏室里做回自己。

可这些想法,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顾氏刚刚仰仗陆熠脱离死罪,她不能忤逆了这个男人。

她害怕陆熠哪天就收回承诺,又要将顾氏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