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音也是那时候赞叹着,“啊,姑娘的字真是好看!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字!”
姬温瑜刚要探头去看,她则一把抢走,揉把揉把攥进手心里,察觉脸上热得快要烧起来了,低了头,讷讷说:“笔,笔很好。谢谢三公子。”
她回想彼时的心情,大约是觉得他那样的心意,值得她多练个三年五载的字,才不枉费。而三年前,她只横看竖看也觉得自己写的字配不上那样昂贵的笔。
他虽然不说,可她就是认得,那枝笔是出自于江南制笔大师罗大家,传世也不过五六十枝,有价无市的宝贝,他轻描淡写地便揭过去了。
当然,她那时也并不知柴米油盐贵,自然也并不知这枝紫檀狼毫笔的贵重。居住于谧园,处处要讨好打点,她才渐渐晓得都是要烧银子的。贵人虽管她吃穿不愁,其余开销却是要靠自己来挣。
她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习了一手还算漂亮的簪花小楷,反正有这手字,也就将好拿来赚钱,抄一卷金经可以得二钱银子呢。
……
半个月的时光过得飞快。而在觅秀寻音几乎是翘首以盼的等待中,盛宴前一日,即九月十四的夜晚,她们和姑娘总算是登上了进大兴宫的马车。
冷清的夜风将织锦缎质地的马车帘子吹得胡乱地飞,偶尔会掀开一角来,教她看见茫茫的夜色下的宫城。
巍峨的宫殿在霭霭暮蓝色里仿佛庞大的剪影,一重一重压迫着她。她察觉到心口那儿隐隐作痛,想大约是夜风吹得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