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腾地站起来,很不安一样,急忙小跑过来,又似乎怯怯不敢近前了,只站在他的伞外,淋着潇潇暮雪,说:“公子——我——”
他勾起笑来,惯如温煦春风:“我有那么可怕么?”
她摇头,咬着唇,小步小步地走进他伞下,又很小心地挽住他胳膊。刚刚谢岸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景合楼,便是九霄楼。
“正好我也有事要同谢公子商量。”他说,安抚地看了看她的眼睛。
她眼里似一汪清泉,几乎什么心思也藏不住。
他携小宛一同又回到酒棚,率先在谢岸对面落座。
小宛不知道这时候自己是不是不太方便,所以犹豫了一下;直到姬昼淡若清风似的扫了她一眼,她立即乖乖坐在他旁边,任他光明正大地揽着她腰肢。
谢岸也笑不出来了。
“早见谢公子铸剑技艺高超,在下佩服。不成想今日在此重逢了,也算有缘。”
谢岸不客气地自斟自饮了一杯酒,啧啧道:“确实有缘。”
姬昼旋而淡笑,望向小宛,说:“内子一直也感怀于谢家铸剑上的奇巧工造,对此十分好奇,她素在深闺内院,想要见识见识这般巧夺天工的宝剑是如何铸造的。在下实在无奈,只好厚着脸皮想问谢公子借图纸一观,不知谢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小宛感到腰上一紧,一时心领神会,连忙说:“……是,谢公子,小宛见公子冶金铸剑,名声鼎盛,一直好奇——谢公子可否让我见一见这传闻中的谢家铸剑图纸?只看一看——”
谢岸没有深思,他那图纸勾勒细化需几个月功夫,并不怕被人偷学去。何况他们谢家的图纸、配方等等都是分别掌管,拿到图纸也未必造得出他们这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宝剑。
他笑道:“这有何妨?明晚戌时九霄楼中,在下恭候。”
“谢公子不问问家中长辈?——小宛,替谢公子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