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慈宁宫,在慈宁宫的台阶上站了站,迎面雪花飞舞,她觉得彻头彻尾的冷,冷得她抱住胳膊,觅秀连忙扶住她。
“姑娘?”
她摇摇头,说:“回,回去。”
仿佛头顶悬了一柄利剑,时刻可能掉下来,把她劈成两半一样。她缩在床的角落,拥着厚厚的被子,迷茫起来。
这寒冬,何时能过去啊。
她想念春暖花开的季节了。
她不知道令蓝花什么时候会发作,发作的时候会多痛苦——她那时候只是被带入一处暗黑的囚室,看宁嬷嬷将一瓶令蓝花毒灌给一个囚犯。
那个高壮囚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至今仍在她眼前时时闪现。
他在地上打滚申吟蹬腿蜷缩,灰尘和血腥气满室飞舞,她捂住口鼻,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壮汉痛苦哀求,几乎话也说不全。
最后的最后,他连撞墙自尽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一遍一遍在地上翻滚磋磨,……
七窍流血,死都不能瞑目。
那是极其惨烈的死相,她终生不会忘记。
她想,若有一天,她会死去,她会拔剑自刎,绝不要那样卑微凄惨地死。
可是,怎么她就得死,怎么她就不能活……不能活呢?
她抱着被子,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