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一楼,在那只冷板凳上呆坐了半晌,终于慢腾腾地记得把那不断灌冷风进来的门给关上——怪不得这么冷啊。

姬昼推开门时,她伏在檀木桌上打盹,大约睡得极浅,所以一闻声便醒了,坐直了身子,眼波里泛有迷茫。

那双眼睛眨了眨,转瞬就欢喜起来,她立即站起来,唇边漾出了明丽好看的笑,令他想到刚刚在外头所见的一树绚烂明艳的朱砂梅。

她飞也似的跑过来,抱住他胳膊,蹭了蹭,说:“陛下怎么才来呀。”

她刚刚小憩时脸上压出了红印还没消去,令她小脸显得红扑扑的,他伸手捏了一把,说:“苍天可鉴,孤话里话外都在催他们快走,他们愣是不走。”

齐如山在后头弱弱道:“是呢,那位宋大夫可真没眼力劲,奴婢都提示他说:宋大夫饿不饿,要不要用饭,宋大夫竟然说为国为民,怎么会饿呢。”

小宛仰头,看着他,笑着说:“为国为民,怎么不会饿呢?肯定是宋大夫家里没有娘子做好饭在等他,他才不知道着急。”

齐如山一拍脑袋,说:“啊对,宋大夫的娘子做饭那是绛京出了名的……呃,奇异,难怪宋大夫不肯回家。”

齐如山瞅了眼自家陛下,真不知陛下怎么做到把一屋子的臣工晾在那,巴巴地跑过来见夫人。

这陛下去了一趟外头,积压许多政务亟待处理,这几日忙得团团转,每日还雷打不动地要陪着夫人用晚膳。

今日也是,那西北紧急军情又六百里加急地送过来了,真是一屋子重臣哪,陛下就借更衣之名出来,说怕夫人等久了就跑了。

这么短时间里,用膳肯定来不及——这几日他们御书房上上下下全都跟着陛下一起吃白面馍馍,他都快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