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殊玉的目光复又落在姬昼的指间白子上,他业已思虑许久,仍未落子,他也不出声提醒。他看得出,陛下在走神。

这时,白子啪嗒清脆落于青玉棋盘上,姬昼抬眼看向宫殊玉。宫殊玉拈着黑子沉思棋路时,他下意识伸手想端起茶盏,刚想到出门没有带伺候的人,得自己动手时,手边已经端来一盏热茶。

温度刚刚好。

他按下目光没有去看她,只是淡淡接了茶盏喝茶,未发一言。

并不是他惯用的那种浓茶,他蹙了蹙眉。

小宛看着他仿佛突然间跟自己这样生疏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想问一问她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抑或是做错了什么——但想他这时大约应该不想被打扰,就默默将蒲团拖到了侧边跪坐下,只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想等他下完棋再说。

但是她没料到他蹙着眉,忽然看向她,眼眸深沉平静,似乎闪过一丝不耐烦,就听他嗓音淡淡:“挡到光了。”

她一怔,只好往边上挪了挪,挪到他的右手后方。垂眼看着他袖子上的花纹,在想这种绣法是怎么绣来着。

午后天色压抑,薄阴里雪花肆舞,她有些困意,捧着一杯茶直打瞌睡,眼皮都快撑不开了。

但这时,雪林里忽然传来一阵沙沙脚步声,小宛如梦初醒地看向声音来源,却见在一片盛艳的梅花树间,蹦蹦跳跳地来了个粉衣小姑娘。

十五六岁的模样,刘海蓬蓬的,辫子上戴了几朵新鲜的朱砂梅花,尤其娇艳。

她怀里抱着两顶狐裘,兴高采烈地,远远地就大声说:“表哥,哥哥,我回来了!”

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