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堂哥倚在门框上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觉得他堂哥比他还要心大,不由说:“昨日一早陛下便出去了, 那边派人来问, 我虽称说陛下病了不宜见客, 但若是那位真要过来看怎么办?”

谢沉微妙地笑了笑, 看着谢岸, 说:“你还是适合带兵,不适合玩弄权术。”

谢岸满头黑线。

谢沉说:“太子避居钤南行宫已经多年, 那边说他近来快要不行了, 这四十多位王子里, 六王子威望甚高, 兵权在握,若他逼宫,有七成把握可以成事。你瞧着天子他老糊涂了,其实不然,他自然晓得他那老六的心思。”

谢岸说:“那咱们……?”

“天子正卿,号令诸侯,这么一块大肥肉谁不想要?但若是由这老天子来选择,可轮不到咱们。”

谢岸仍然皱眉,大抵还是不解,谢沉抚了抚额,终于直接说道:“这两日六王子来探咱们的口风,你少说就行。他们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咱们隔岸观火即是。”

谢岸正在琢磨,门前风雨如骤,他望到茫茫雨幕里一道素白的影子转进门中。他和几个内官连忙迎过去,那道白衣人影却终于似支持不住般,昏了过去,倒在茫茫大雨之中。

他把这白衣青年背到寝殿,一路血腥浓重,被雨打散。

他的肩头的伤口崩裂,把白衣裳染得通红,眉头还在紧蹙。

谢岸心里感叹了一声,这次六王子再派人来,他也不算说谎,——这回陛下是真的病了。

姬昼这一昏就是高烧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