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夫人可是一眼也不再瞧他们家陛下了。
齐如山心中其实也有些怀疑,破镜怎么能够重圆。
身前的白袍青年重又迈开脚步,只是可以察觉他步子加快了些。他到了院子时,那里唯一的秋千在满树残败杏花下,杏花飘零,绿衣小娃娃从秋千上正跳下来,眼睛弯成月牙儿,奶声奶气地说:“娘亲,你坐上来,我推你呀。”
他听到她清凌凌的笑声:“你推得动么?”说着,当真坐上秋千。他只能望见她的背影,大约可以想象,一定是极其明媚的笑靥。
她穿了一身白裙,白得像雪,像云,像月亮。
小呆一眼就看到站在背后不远处的爹爹,睁大他明亮的眼睛,欢快地朝他挥手。
此情此景,他恍然间觉得极其不真实。他以为他会和他的父亲一样,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父子亲情淡薄如水,在彼此算计中过完他机关算尽的一生。
他一生算无遗策,唯一没有算到的是她,唯一变数是她。
她在他原本晦暗的生命里,无声落下了一场明亮的雪,映亮他整个世界。
他加快了脚步走到他们身边,小宛还没有发觉他的存在,大抵是雨后的风息将他身周的松柏凛冽吹得淡了。他摸了摸小呆的头,小呆仰起头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比划着让他来推秋千。
他心底不免得意想着,不愧是他的娃,怎么这么聪明。
绿衣小娃娃咧嘴一笑,又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说:“娘亲,我推了哦,你坐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