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好,恨也好,都随风去了。
她来曲水之前,心里就想得很清楚,这辈子她也许还是栽在他的身上了,栽了一次、两次、三次。
命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她毕生的梦想原来以为破碎,可现下竟然一件一件地又实现。
有些心愿,你要说给神明,神明未必能实现,她明白了为什么盈光寺里他说,“要说出来才会灵验”——
他藏得太深了。她要是笨一辈子,岂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
人,总是不能太笨的,也不能太聪明。
他一怔,但是心间不知有什么在滋长,什么在发芽。仿佛连冰冷的冬日,亦不足以阻拦他心底的某种希望破土生长。
摧折一个人的骄傲,原有无数种方式,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怎样死去。带着满身荣光地死去,还是带着满身耻辱地死去。
守住一个人的骄傲,也许只需要,所爱的那个人轻轻地抱一抱他,说,“不会不要你。”
他喉头一哽,嗓音喑哑:“哪怕我要败了,在千年万年留下,穷兵黩武的声名?哪怕我困在这里,已经穷途末路……?哪怕我,……”
“你要这样问那就没意思了,那我走了。”她嘟着嘴打断他,心知这种诡计多端的男人,哪里能轻易地就败北。
他顺着这声音,轻哂着牢牢地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用力地收紧胳膊,仿佛要把她永远地固在他的怀中,永生永世都不再放手。
“就……那么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