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认真注视过一个人的眼睛。”
什么意思?路星辰更好奇了,“谁?”
陆温珩却不说了。
路星辰不满,又戳他,身体往他的方向探了探,“谁啊,谁,讲话讲到一半很讨厌啊。”
是对待朋友时,才会有的自然和随意。
陆温珩抓住他的手,路星辰一愣,眨了几下眼,还没反应,陆温珩已经松开他,提醒道:“坐好,我要开车了。”
路星辰哦了声,乖乖坐好,垂眸看了会儿手。
迈巴赫使出地下停车场,汇入车流。
经过一家奶茶店时,陆温珩靠边停车,下车给路星辰买了杯奶茶。路星辰捧着它,“你真买呀。”
陆温珩好笑,“不是你要的。”
路星辰:“……”
“行吧。”
总不能直接说,那是他想找个话题,把过于沉闷的气氛破开。
咬着吸管,路星辰喝了一口,不怎么甜,是他的口味。
车子重新启动,路星辰问:“我们要去哪?”
陆温珩目视前方,声音沉下来,“九山公墓。”
—
九山公墓远离市区,临近郊区。
开了快两个小时,他们才到地方。
停好车,从车上下来,陆温珩到旁边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菊,带着它走进墓园,路星辰一路跟着他。
今天来拜祭的人不多,墓园非常安静,但因为艳阳高照,没了阴森和恐怖感。
沿着阶梯走到倒数第二排,又向右走到底,陆温珩停在一个墓碑前。
路星辰站在他身边,望向碑文,只有简简单单的姓名、籍贯、年龄,上面还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少年,应该是合照里截下来的,他的手搭在旁边人肩膀。少年很年轻,眉眼飞扬,嘴角勾着的笑泛着甜,身上还穿着校服。
陆温珩弯腰将花束放到墓碑前,安静看了会儿碑上的照片,神色很淡。
“顾凌是我的高中同学,他是见义勇为去世的。”
陆温珩说:“他去世那天,刚好是他十八岁生日,那一天,也是他去学校退学的时间。”
路星辰声音不自觉轻缓,生怕打搅了“睡觉”的人,“他为什么退学?”
十八岁,应该是高三了。
高三°退学太少见,即便有不得不离开学校的原因,一般也是选择休学,学籍继续挂在学校。
陆温珩视线微凝,“我母亲逼的。”
路星辰一怔,猛地转头。
陆温珩声线平静,娓娓说:“顾凌的父亲在他高一那年,因为犯事进去了,之后他就被霸凌,被排挤,养成了凶狠的性格。
他不再学习,旷课逃学、打架、抽烟,成绩一落千丈。
我当时的班主任,杨老师不愿意放弃他,想要挽救他,哪怕是上个大专也好过只有高中文凭,因为我是班长,又是他在班里唯一肯交流的人,老师希望我能拉他一把,让我们做了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