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文中的字里行间,他看得出陶宜的态度是中立的。
但奇怪的是,照今日的情况看来,陶宜本人实际上却竟然是维旧一派。
这也是让谢暎感到疑惑和有些不安的原因。
陶宜并没有再纠缠于道谢的话题,只是笑了笑,一边给谢暎递了亲手分好的茶,一边转而问道:“今日亚相问你家中是否有定亲的意思,你可明白么?”
谢暎微微一怔,然后反问道:“先生想听场面话,还是真心话?”
陶宜觉得有些意思,笑道:“场面话如何,真心话又如何?”
“若是场面话,那便是谢暎有自知之明,齐大非偶,我配不上人家。”谢暎说着,也浅笑了笑,“但先生是先生,我对您说真心话,那就是我心里只有这位邻家青梅,别的人再好,却也不是她。”
陶宜弯了弯唇角,说道:“你可想清楚了?”又提醒地道,“这条路若是你不走,可能排在你后面的人就会代替你走,到时你若见他人后来居上,可会意不平?”
谢暎想了想,然后笑意平静地开了口。
“先生或是觉得我年轻,所思所想都有些简单和意气。”他说,“可能是如此,但我不后悔。”
“我喜欢她,是一时心动,但我选择她,却是因不可或缺。”
谢暎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很平常,如同在叙述着三餐粥饭。
但陶宜却不由微微一愣。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对我来说是春日花、夏日风、秋日果,也是冬日阳。”谢暎浅浅笑了笑,语气平静而坚定,“我可以科举不第,另投他行,但却不能以旁人代她。这便是她与这条‘路’,之于我之不同。”
陶宜看着他,良久没有言语,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