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侯!你这是怎了!”黄复不懂这些,连忙用干净帕子替他擦拭,想从外喊人进来。
牧衡却制止了他。
“黄将军,不可。大战在即,宁县乃是孤军,万不能因我病情动摇军心。”
“雪停袭营,已下军令,大雪如期而至,亭侯究竟有何顾虑?我忧亭侯咳疾,请亭侯别再行推演之术。”
牧衡已不能直坐,靠在黄复肩上,拿起带血的七星珠,缓缓而道。
“北斗第七星,名为破军,代表冲锋之军,却危险极大,损兵折将,孤军深入,有接济不及之虑5。将军可明白我心中之忧?”
黄复为将,自知此计乃是最后一搏,众人皆是九死一生,听他这样说,却还是颤抖着手接过七星珠。
“可有几成胜算?”
“唯有一成。当日丑时,破军化禄,当有援军补充接济,源源不绝,为先破后立之兆6。若那时援军未到,我等皆会葬身此地。我几次三番想确认主公他们是否会及时赶到,奈何天机不肯泄露……我已尽力。但魏国气数大胜,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我等殉国,后方依旧能得以保全。”
宁县与外断绝音讯,若要两军同时赶到齐军营地,人为不可,唯有天意。
两人相顾无言,却别无选择。
黄复想了又想,不敢再提起军事,嘱咐道:“还请亭侯早些歇息。”
牧衡摇头,看向了火炉旁的女郎,“你来,我有事托付给你。”
“亭侯?”黄复的戒备近乎与沈婉的错愕一致。
“无碍,我刚推算过,她确是沈将军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