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已近,牧衡面显疲惫,轻咳数声,继而沉浸在政事中。
沈婉踟蹰片刻,走近替他添盏。
待清茶入盏,水声渐息,帐中变得静谧,唯存纸张翻动之音。
她没有再扰他,却也没走。
直至辛日,魏赵两军已数次交战,魏军常有捷报,室韦地为呼伦城最后一道关口,攻伐数日,终破此地。
为不延误战机,黄复带领大军,急行北上。
牧衡带病,尚不能骑马,待到后方粮草到达,才同剩余将士往呼伦城的方向行军。
经过战乱的室韦地,不负当初模样,关隘遍布疮痍,放眼望去,地上插满了将旗。
这些,皆为埋葬尸首之处。
关隘相比山谷有所不同,尸首必要挖坑深埋,否则将会酿成时疫。
牧衡见此,下令停军,将士们皆跪地而拜,无论魏赵,以敬英魂。
三拜过后,众人才继续向前,却见探马急忙来报。
“禀亭侯,前方不足十里,发现部族踪迹,除却百姓外,还有赵军身影。”
“多少人?”
探马一怔,遂道:“赵军不过百余人。”
牧衡闻言,垂眸思索。
关隘被破,除却俘虏,不该再有遗留残兵。能在部族发觉,着盔甲军衣,也不似逃兵。唯一种可能,此为伏兵,本应阻击黄复等人,却延误战机。
“既如此,除却押运军资者,余等随我先行此处,防患未然。”
两军交战,需十分谨慎,恐对方藏有奇兵,牧衡并不敢差遣少数士兵前去。
将上七香车时,身后女郎却没有跟随。
牧衡察觉,顿下脚步,回头道:“怎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