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为女郎,诸多不便,交战在即,恐会耽误亭侯。”
魏赵交战,她皆在营中,已熟悉这样的安排,所以并不敢任意跟随。
牧衡一怔,继而无奈而笑。
不知何时,他已习惯她的跟随。
“无碍,跟上来吧。赵军强弩之末,你不会误事。”
沈婉闻言,见将士们皆等候,也不再推脱。
行至附近荒野,风中却传来声声怮哭,牧衡摆手,示意众人停下。
“何来哭声?”
探马再三观望,回禀他:“未能看得真切,却见有人穿白衣……啊!那是丧服!”
“丧服。”牧衡眉峰紧锁,口中斟酌这二字。
未等他再问,对方却发觉了他们。
“是魏军!魏军来了!”
荒野上零星几人,渐有聚集之势,牧衡见此,只得下令逼近。
沈婉紧张万分,不断抹着手中细汗,第一次随军而战,心中担忧万分。
待车辇停下,女郎却倏地顿了动作。
眼前穿丧服者,并不是赵国百姓,却是受了伤的赵军。
那人刚过而立,身穿甲胄,外罩丧服,手中拿着铁铲,脚旁是未能入殓的尸首,有老者、有妇女,皆被野兽撕坏身躯,躺在地上皆无生机,但细观,襁褓中的孩童却还活着。
他颤抖拿着铁铲,不知是该先杀敌,还是先埋尸,或是抱抱正在啼哭的小儿。
踌躇片刻,仰天大喊,再垂头双眼泛红,拿起铁铲以作防御姿态。
他身后皆为赵军,那一声又召来了土坡后些许人。
可见数千铁骑逼近,皆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