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熹微,春雪骤停,余留满地银白。
雪粉被孩童们扬起落下,沈婉站在帐外观望。
不知何处传来雪球,落在狐裘上,吓得孩童们顿了动作,她却弯下腰,不顾手上冻疮刺痛,还击回去,化解着他们恐惧。
东风阵阵,不掺杂质的笑,使得附近人们皆驻足抬首。
赵国境内,已有两年,没再闻这样的笑。
十二三岁的他们,不再是孩童,男儿要参军护国,女郎要嫁人生子。生下的孩童,又难以活命,往复循环,时至今日,才有所改变。
牧衡携众人站在高处,观他们嬉笑打闹,视线却落在女郎身上。
温婉沉静的人,原来也有这样一面。
她笑得开怀,洒脱随性,那些孩童不怕她,喜爱她,都围着她。
青丝渐渐散落,她蹲下拾起木簪,抬头的霎时便观浮雪上伫立一人,袍间景星翻飞,病态掩不住容颜绝色。
“亭侯。”
牧衡身后,却围绕着众多文臣武将。
纥骨乾虽心有触动,还是说道:“亭侯唤我们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牧衡抬首,不欲他再言。
孩童们也发现了众人,初时皆怕被罚,久不见牧衡下令,还是有人壮胆出声。
“她说,我们解甲,不会被罚。”
牧衡将手负在身后,平声道:“不罚。”
“为何?我们也是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