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是相府嫡子,五岁那年母亲带着他和胞妹逃荒来到京都。当时他们的生父谢铮衡名满京都,且和夫人鹣鲽情深在兆京传为佳话。
他们的出现并不受任何人待见,甚至若不是他那位身为歌姬的母亲,领着他们在相府门前撒泼打滚,连谢铮衡打发他们的银子都讨不到。
最终,磨不过他母亲的死缠烂打,谢铮衡背着那位家世显赫的正妻,在京郊的一处小宅院里作为外室安置下了他们。
他胞妹自幼体弱,一路忍饥挨饿地跋山涉水下来,身子早就垮了,借着人参续了半月余的寿元,终是拧不过老天,还是去了。
谢铮衡得知后,便派了下人过来处理后事,也不敢大大操办引得那位正夫人起疑,随便寻了快荒郊埋了,连碑都没有准许他们立。
他母亲为了胞妹的事和谢相闹了好久,迟迟不见他松口,又自知入府无望又不甘做继续外室,日后任由主母磋磨,索性重操旧业,寻了处花楼重新做起了勾栏里的生意。
偌大的京郊别院,就剩他一个人了。
那种巨大的无力感就像是一处漩涡,从头到脚的束着他寸步难行,只能随波逐流,任人践踏。
覆眼的白绸下的那一双眸子深若寒潭,表面平静无澜,实则内在暗流汹涌。
孟清禾喂完蜜橘并未离去,反倒又端详了他片刻,柔夷下的玉扳指划过谢殊的指骨缓缓向上,这次她格外的用力了一些,将那扳指上的雕文重重压在男人的掌心处,许久压出一道红印。
“龙生九子,三曰嘲风。性好险,作殿角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