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如今既不能为入仕,那妾身便向阿弟讨个闲职可好?”
谢殊用完茶,清了些许口中甜腻,正了正神色,心知孟清禾是想借此提醒自己,当下看似询问,实则不容拒绝。
“瑜娘自行安排便是。”
他面上姑且如此应承着,心底暗下盘算了一番容景衍回京的日子。
恰逢正院里的婆子又来催促,话头便没再继续下去。
褚玉堂内,谢氏一门族中有名望的亲眷尽数聚集于此。
今早姚氏难得因着圣旨的缘故,难得正眼瞧了一下过继到自个膝下的嫡子。
她冷着脸,眉目紧绷坐于上首。长年吃斋念佛身上仍是慈气不显,手拿暗色紫檀佛珠在两指间滚弄,垂目低诵经文。
谢相坐在姚氏身侧,纵使年逾不惑,身姿硬朗,眉间英气犹在,面容上亦与谢殊甚为相似。
谢铮衡后院清净,除却正妻姚氏只两房妾室,李氏无所出,只在府里落得个空头姨娘的名分。
偏生李氏是跟着正妻姚氏一同入府的陪房丫头,平日里又与姚氏一同吃斋念佛,与正房仍有几分主仆之谊的照拂。
另一房林姨娘貌美,远瞧着姿容上乘,可不忍细看,藏在袖底的双手却带着粗粝,不似久处深宅养尊处优的作派。
林姨娘只谢嫣然一女,之后几次小产伤了身子,独身在府外别苑静养。
直至不久前谢嫣然入宫,圣上念其思母之情,时隔多年,林姨娘才被重新接回相府。
姚氏抬眸,睨了一眼坐在自己下方第二把椅子上的林姨娘,素日里端庄沉静的脸色,再度浮起一阵晦暗浓云,眸底泛出一丝渗人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