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主儿饶命,贵主儿饶命!贵主儿……”
桂生神志涣散,身上起了阵灼意,上下眼皮一时沉重异常,一连磕了几个头,终于在天旋地转中,昏死了过去。
到底是在旁人宫中,不可做的太过难堪,孟清禾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足尖点地,一个轻曼旋身从谢殊身上下来。
今日是她归宁的最后一日,夜间傅翊会在御殿宴请百官,为镇西将军容景衍庆功。沈尧安身为皇帝身边的掌事大监,早几日便开始筹备了起来,
此番夜宴,恰逢她的父亲宁远侯治涝归来,想必对她自作主张嫁与谢殊一事颇有微词,身为三品诰命夫人的嫡母冯氏亦在此邀请之列,到时见面更免不得一阵虚伪的应承。
孟清禾不喜这类琐事,在外人眼里,她近乎成了全兆京的笑柄,除去谍司女吏的身份,作为孟家庶女这事本身并不光彩。
不多久,尚宫局便差人送来了整套华服金钗,供谢嫣然择选。她身在贵妃之位,理当替陛下分忧,哪怕是摆设,也需作出几分样子来。
待孟清禾陪着谢殊回到颐和轩,拢枝早已急的原地打转,乍一见不远处的来人,连忙迎了上去。
“我的主子,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沈大监已是遣人来催了三四回。”
宫宴事项繁琐,种种礼节齐备下来,也得费上一两个时辰。今日圣上宴请的都是正三品以上官员和他们的家眷,谢殊与孟清禾成婚一事,在外人眼中本就风评不佳,那些人多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等着这段啼笑皆非的姻缘如何收场。
沛文今日也混在相府的仆从里入了宫,早早赶往颐和轩候着自家公子,看着谢殊无什大碍,不禁喜上眉梢,也连忙跟着拢枝凑了上去。
“由他催着罢,哪回这阖宫上下,不是要候陛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