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禾指腹摩挲着白玉杯身, 羽睫下垂,望向容景衍的神色似笑非笑。
“谢夫人说笑了,比之当初清砚与孟小姐的‘京都佳话’,容某还是望尘莫及的。”
言罢,容景衍执起顾泠朝的素手,放在指尖轻抚, 眼中故作一派款款深情。
那天在颐和轩与谢殊下的那盘棋, 两人在一来一回的落子间, 便早已将接下来的筹谋暗示的一清二楚, 孟清禾不会下棋, 自然不会看懂。
黑子先是自断生路, 辟出一番余地来肃清内部, 再是徐徐图之,拉拢更多的人心。最后胜出的那半目棋子,非是两者机关算尽拼个你死我活而造出的险胜之势,而是为了今日有待商榷的,所作出的让步。
谢殊当真是算无遗策,容景衍与他相交多年,清楚的知晓他是那种哪怕自己身处劣势,亦会利用周边一切前来翻盘的人,坐以待毙并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谢殊可以利用孟清禾为自己破了在谢狰衡打压下的僵局,那他容景衍又为何不能利用顾泠朝?
孟清禾爱慕谢殊为之痴狂,在上京都是人尽皆知的笑话,如今被人拿来这般奚落,她的神情亦未曾出现过大的波澜。
她向来不惧人言,倘若世人皆知谢殊是她的人,昔日在闺阁中觊觎他的那些人,也该早些死心。从高处坠下的世家公子,最是不入官家贵女的眼,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怀淑到底是天家之女,本宫不允你如此怠慢的纳她过门。”
绫华与怀淑自幼亲厚,今日收到拜帖已然心有动摇,为何旁人的帖子落款处的‘泠娘’,单单到她就成了‘怀淑’?
且那份拜帖被裹挟的极为精严,像是刻意在为怀淑隐藏身份。
“你是何时知晓怀淑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