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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衍还从未见过谢殊这副‘忍辱负重’的样子,戏谑的表情微扬便被孟清禾一个冷眼中途止了去。

“容将军府中事务繁忙,我与夫君便不多叨扰了。”

话毕,孟清禾便携了谢殊快步朝府外走去,原先在门房处堵着去路的婆子们,见来人是孟清禾,纷纷退出一条道路来,以供她离去。

谢殊的襕袍上满身狼藉尚未来得及清理,这一路被孟清禾交扣了食指,于曲榭山房幽长静谧的假山甬道内疾步而行。

容景衍不动声色的放人离开,看了眼南露脖颈间尚未消散的红痕,心知今日刺激的有些过了,朝堂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不能正面与谍司的人交锋一回,那这颗暗棋日后必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南露,你去吩咐伺候泠娘的人都撤下吧,今夜我去她院里就寝。”

容景衍以手扶额,端坐高处看着谢殊被带离的身影,心下不禁生出几分微妙的错觉来。孟清禾带他离去的这般匆忙,倒是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错觉。是在怕自己和谢殊联手谋划傅翊的天下么?

金乌潜入西方云端,天色渐沉,不多时云霞胧月而来,遮蔽了最后一丝清光。

拢枝早在轩车处等了许久,见自家主人面色不善,亦没有多问,只拿了根赶马的银鞭立在脚蹬处,静候主子们上轩车。

谢殊拖着湿襦的衣袍走在孟清禾身后不远处,他身形修长,挡住了她们前方近一尺的光亮。

他的视线在夜间宛如盲者,稍一睁眼,眼底便会隐隐泛起一丝扎人的疼痛。

孟清禾抵住他的劲腰,在他踩上脚蹬时将人送上了马车。随后她亦旋身而入,放下幕篱将身形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