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旧案错综复杂、牵连甚广, 谢殊当年也是因着跟在太子傅珵身边的缘故, 才会或多或少知晓些原委内情。
陆渊当年受先帝重用位至阁老, 可惜好景不长,一桩贪墨案最后牵扯出的主谋, 竟是是一向清正廉明的陆阁老。官职买卖的文书契印被呈于御前, 陆渊的名讳赫然醒目的忝列其中, 陆家一时百口莫辩。
“祖父是遭人构陷才入的冤狱, 他已在昭狱中愤然撞柱而亡,死无对证!”
窕枝神态冷凝,语无波澜,仿佛正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与拢枝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却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 平日在她脸上近乎看不出什么大的情绪起伏。
她冷眼睨向谢殊冷白指节处沾染的一抹银朱绯红, 是方才他手中的细毫笔尖溅落下的, 这种女儿家添妆点唇的繁琐事, 他一个男人竟也耐的下性子来, 陪着女吏大人磋磨时间。
“姑娘此言差矣, 能让死人说话的方式还有很多。”
陆家门庭衰微, 自陆阁老贪墨案后更是一蹶不起,迫不得已举家搬迁出兆京。
连坐三族,以儆效尤的惩罚恰落在了当时年幼的两姊妹身上,原本被卖入教坊的两人,中途因拢枝的一时情急,拉住了沈尧安的袖子,这才改由教坊充入了谍司。
窕枝沉默片刻,抬手紧握住的刃柄又重新横至谢殊身前。
“只求我陆家清名,这是大燕欠我祖父的,阖该以此种方式偿还。”
谢铮衡领着老管家来到南苑时,谢殊并不在此,孟清禾与拢枝上前相迎,对上他沉下的目光,倒也甚为坦荡的直面相迎。
内帷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苑里伺候的丫鬟仆从皆退至侧边,任由主院的家丁壮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