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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殊出神,拢枝以为这男人生了些愧疚之心,心下顿感松弛,口头上仍不免抱怨了两句。

避子汤寒凉,妇人多用有碍子嗣。哪怕是替换成麝香,亦是同样伤身。

“下回不必告知,换做温补养身子的药便是。”

谢殊以往近乎从来不曾考虑过子嗣之事,寻常人家公子到了他这般年纪,膝下少说也有两三个子女,可他现下似乎连成婚都是被孟清禾逼着来的。

“女子生产九死一生,谢大人倒是打得好算盘,若是没了我主子,你早就在宫变那日被人拿住,下了大狱卒咯!”

拢枝思来想去犹豫了半天,最终一个咬牙跺脚,还是将桌上的那碗汤药撤了下去。她虽是调了温和的剂量,不至于太过伤身,但是药三分毒,还是少饮一些为宜。

她慢慢吞吞的动作落在男人眼中,倒像是个平日里被护着的孩童,在踌躇着要不要干某件坏事般小心翼翼。

“若我未猜错,拢枝姑娘原姓氏为陆,祖父乃是先帝朝中阁老重臣陆渊?”

拢枝歪着脑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打断了接下来的思绪,她挠了挠头,像模像样的回忆了一阵,这才隐隐记起似乎是有这么个人物来着。

拢枝早先在谍司,常年与毒物相伴,炼毒制药本为一体,那会儿正逢那个西域来的老巫要炼制药人,日日需得给新送来的一批孩子们,不间断的灌一碗增强体魄的奇药。

她的记忆消退,不大记得过往,大抵就是那药遗留下的病症。断断续续的回忆,割裂了她原有的人生,如今除了窕枝,她已是记不得任何亲人,哪怕是亲生父母的模样。